“第四个问题，伥鬼是什么。”

“所谓伥鬼，取的是‘为虎作伥’的意思，在缠军和地枭打的过程中，偶尔会现很诡异的形：平时很好的兄弟，并没有被抓伤，好端端的，会为了地枭鞍前后、誓死效力，他们没有丧失神智，各方面也都正常，但就是会对地枭百般维护，反过来算计、杀害自己的同类，这人，就叫伥鬼。”

炎拓明白了：“你以为我是伥鬼？”

聂九罗没说话，她前倾，盯住炎拓的睛，顿了几秒才说：“你不是吗？”

炎拓心一颤，没吭声。

“狗牙在兴坝乡杀了人，还伤了孙周，是你把他转移走的；后来，你要求狗牙去酒店把孙周劫走了，还怪他行事不小心、被我看到脸了；再后来，在小旅馆里，你又吩咐狗牙看守我和孙周——你俩即便不是好朋友，也是互助的同伙，我把你看作伥鬼，一都没冤枉你，你在板牙受罪，受得也活该。”

说完了，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茶杯上，茶杯沿有红印，杯里还剩了一半的茶，她屈起左手拇指和指，像弹之前那个仿炎拓的小泥人一样，轻轻用力一弹，杯就飞了去，落地居然也没碎，骨碌碌了一，也泻了一的。

炎拓还是没说话，只是斜瞥了一那只落地的杯，他知，这饭局，是结束了，饭局上这短暂的和平和，也差不多走到尾声了。

“炎拓，四个问题，我全回答你了，为了帮你理解，我还附赠了不少信息。现在，你可以问问题，我会决定答还是不答，最多三个，就在这问，今晚问完，今晚两清。”

炎拓抬看她：“你知这么多事，你是缠军的后代吗？”

“缠军的后代，不一定要在祖宗的行当里搅和。我是个普通人，只想忙自己的事，对你、狗牙以及同伙什么的，我没有探听的兴趣。一个。”

只剩两个问题了。

炎拓发：“怎么杀死地枭？”

聂九罗眉微挑，这个问题问得有猛。

“看来你对地枭有了解……狗牙的新珠快来了吧？”

炎拓没什么表，不说是，也不说不是。

“地枭的再生能力很，不夸张地说，哪怕是被砍了，也能从脖腔里再拱一个来，时间短而已。天火烧、颅和断脊椎都会对它们造成较大的损伤，但也只是拖延痊愈速度。至于杀死……缠军把地枭当宝贝，设法帮它们延命还来不及呢，只恨它们活得不够，因为它们活着活着就死了啊。所以，我没法回答。一个。”

炎拓坐着不动，大的失望像渗骨的瘴气，从腔里蔓延来，一寸寸延到全，几乎要拉垮骨。

他还以为，今天晚上，会推开一扇大门，他睁睁看着大门徐徐打开，居然又关上了。

聂九罗他一个，一个问什么呢？脑里像糊住了一样，连最基本的逻辑思考都没法行了。

灯光昏黄，先前没觉，现在只觉得这光腻得很，像腻的油，散散慢慢满屋撒。

炎拓说：“你说的都是真话吗？聂小，如果你撒谎了，给我一个比率，我能接受。”

聂九罗冷笑：“一码归一码，我来回礼，没必要拎上假货糊人。”

炎拓沉默了一会，了：“是我小人了。聂小，你……怎么回去？要送你回家吗？”

聂九罗一愣，不过她很快起，拎起纸袋和包：“不用了，你的车，我不大敢坐。”

炎拓想起送她，一来心实在低落，二来看她神，未必领，所以虽然欠了，还是坐了。

聂九罗走到门边，又回看他：“炎拓，两清了吧？”

炎拓：“清了。”

“我今天能坐在这跟你吃饭、给你讲地枭的由来，完全是因为要回你的礼。既然两清，了这扇门，桥路两不挨，你以后小心，别再被我撞见。我不会在一个人手上栽两次的。”

炎拓抬看了她一会，说：“你也是。”

第28章 ①②

聂九罗走卤味馆时,特意抬看了一的招牌。

卤小兵。

这名字好的，很讨她喜，小兵,透着勤恳事的朴实味儿，比什么“卤王之王”、“卤味之宗”平易近人多了。

她没有急着打车,反正冷空气尚未南,温度很适合走路——她也很需要走一会,把自己从那个关于地枭的故事里走来，走回普通但又泛着烟火气的生活里去。

如今，她唯一的忧虑就是狗牙。

少则三月、迟则半年,狗牙一定会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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