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多、早结早了，谁也受不了整天心惴惴地等临一刀，聂九罗喝了句：“回来！”

说话间，抢上前，伸手就去枪。

炎拓敢让枪落她里，也就是笃定她拿不到，就在她发声的同时，他斜向冲前、一个窜跃上捞，把搁在临墙展示架的一尊罩透明塑料的塑像给推了来。

这尊塑像，他之前就注意到了，是尊月观音像，隔着塑料都能看工的程度，塑像面双目修，微闭俯视，衣袂褶皱繁复。

他笃定珍视作品的人，绝不会睁睁看着作品损毁。

聂九罗见塑像跌落，脑袋里嗡的一声，炸，到底是职业本能占了上风，放弃了追击炎拓，飞扑前去救。

这尊像，就是老蔡中“三年了，你好意思再拖吗”的那个，之所以展奇慢，是因为务求心。珍视也是绝对珍视，见如果生生抱住、势必会有大损，急之，贴地，拿自己的去当塑像的垫，终于在观音倾倒的最后一刻、伸手稳住了。

隔着透明与悲悯面目的观音相对，聂九罗剧烈息、心如鼓，后背都被冷汗浸了。

耳边传来瓦摔片裂的声音，炎拓没从楼梯走、那只是障法，他翻窗去的，踩落了不少青瓦片，屋檐尽就是院墙，翻墙落地即遁——他走了。

聂九罗在地上躺了会，这才忍痛坐起，同时小心翼翼地扶正塑像。

到底是跌落事故，饶是极尽小心，菩萨还是未能全须全尾，有些边角小件跌落在塑料罩里，聂九罗认有垂手的那只大拇指、连珠璎珞上的一块、还有宝冠的一角。

虽然容易修补，但每掉一块，还是像掉了她一块，心疼。

过了会，她咬牙爬起来，走到开着的那扇窗前。

空气里弥漫着淡淡草香，地上散落着七七八八的瓦片，卢的房灯还亮着，亮着亮着，就关了。

看形，至少是今晚，这人不会再回来了，恨也没用，等也白搭。

聂九罗闩上窗，捡起被炎拓踢开的那柄匕首，踩过满室狼藉、一地钉凿，中途忽然想起了什么，又折回到沙发边，一把掀开坐垫。

狗的炸弹，是个不锈钢的弹扣，承了重量就会咔哒一声。

她攥起弹扣，步虚浮地往卧室里走，脑袋还是昏的，那一撞，真是撞得她脑里万移位。

聂九罗手上用力，攥弹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