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拿了卷宽胶带过来，走到聂九罗前时，哧啦一声撕开一截，然后蹲。

聂九罗意识侧避开：“我不会叫的，这旅馆没客人，你又留了人在这看着，我没那么蠢。”

炎拓不吃她这：“聂小，你很会说话。狗牙这段数，经不住你言巧语，还是封上的好。”

聂九罗心里骂他瞎：他还当狗牙是好鸟、怕她忽悠狗牙？他自己都被狗牙忽悠瘸了。

不过想想忍了：恶人自有恶人磨，她乐得装聋作哑、看他们狗咬狗。

她转而另外的争取：“那能不能先让我吃东西？”

中午看庙，没顾得上吃，晚上被绑，没机会吃，已经饿两顿了——换了是别人陷囹圄，或许会茶饭不思，她不，总得吃饱了，才有力跟这些恶人磨吧。

炎拓跟没听见一样，径直用封箱带贴住她的嘴，为防松脱，还用手掌往两边用力压了一回。

聂九罗肤薄，被他这么用力一一松，脸上回血，透粉绯红。

走之前，炎拓回答了她的话。

他说：“我看你得耐饿的，少吃几顿死不了人。”

***

车旅馆，炎拓打开导航，直奔板牙村。

人不能不明不白被，总得知个丑寅卯。

……

他没敢把车开村，停在距离很远的地方，然后步行过去，每一步都谨慎，唯恐了行迹。

行经白天的小树林，借着月，远远看到对面来了条人影，炎拓一闪就避了林。

那人毫无察觉，不不慢地继续朝这走，人没到，声音晃晃悠悠先到。

“八国联军已经打到村了，猪都被他们牵走了，我觉，真不能指望老佛爷了。”

是憨，手持汤勺，正在“打电话”，向臆想中的上级汇报工作：“师，我们已经加派人手，日夜巡逻，绝对绝对，不能让洋鬼打板牙。”

炎拓无语。

经过白天那一闹，他基本可以肯定这憨确实是个傻，傻得还繁忙，白天打鬼，晚上斗西洋。

憨继续说着话，忧心忡忡从炎拓边经过：“是的是的，我尽快联系义和团……”

炎拓觑着他走远了，从树林里来，一路快步村。

***

晚上，有灯光坐标，看得更分明：整个村，只一亮灯。

亮灯的地方不陌生，就是村东的平房，里外两间都雪亮，窗半开，炎拓还没到近前，就听到了哗啦啦的垒麻将声。

他猫着腰，先凑近里那间，透过窗往里看。

是那个白天诓他搬腌菜缸的女人，正拿打火机手里的线香，外屋传来嚷嚷声：“华嫂，快，等你开局啦。”

那女人显然就是华嫂，她搁打火机，燃了香：“就来，就来，等我给雨大爷上香。”

边说边转向一侧的神龛。

炎拓也看向神龛，老实说，供神有关二爷，有观音菩萨，他还从来没听过什么雨大爷风大爷——待看真切了，更是一雾。

神龛里供着的是个青铜鼎，只有烧壶大小，看成，显然不会是真的，八成来自义乌小商品市场。

华嫂拈香三拜，嘴里喃喃有声：“雨大爷，您保佑，场外场太平无事，青壤结穗，开见果。”

拜完了，显是心急打麻将，草草上线香，三步并作两步向外屋赶。

炎拓轻手轻脚，又转向外屋的窗边，一看去，心中猛：这屋里，绝大多数都是“熟人”。

目是一张牌桌，三缺一，单等华嫂座，牌桌后是一张板床，凉席都还没撤。

床上坐着山，盘倚墙，脑袋上包着绷带，盘得跟印度锡克人的缠巾似的，面无表，不声也不动，若不是那双小睛还会不时溜溜往牌桌上转上那么一转，炎拓真会以为，他已经被瘸老那一杖给砸傻了。

牌桌上的三个，有两个是见过的，一个是拄拐的瘸老，拐杖还斜搭在上，被车门夹伤的那条胳膊用绷带吊着，只用一只手哗哗洗牌；另一个是大男人，他是真黄瓜蘸酱——手边一碟切成块的黄瓜，碟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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