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一阵沉默，倒是薛示先开了：

“若真如你所说，孔师姑留得命，将遗腹托付给了师父，那又为何隐瞒这许多年，不让他知晓自己的世？今日曹夫人夜探，贸然将此事告知于我，又是何意？”

曹幻书回：“蔚湖山庄灭门一事甚是蹊跷，四大剑派各持剑宝，因着剑同系，虽少有涉，却也不会骤然相杀。那方林钟在昆州呆的好好的，怎么就突然要来夺那江明剑谱......你父亲虽了朝，可带着那池霜剑，仍是半个江湖人，这其中事，你知多少？”

“我自生以来，父亲便已在昭国，陈年往事，也不大与我细说，就连朝的因由，我也至今不解。不过父亲生平，便最恨赤冲太玄军，在世之时同赤冲战，也多是奔着太玄军去的，莫非.......是因为江明剑主的缘故？”

夜里又是一阵虫鸣，我抬去看，月亮虽不可见，星辰倒是明亮，照得远树林都亮堂堂的。我想起师父的睛来，仿佛他正笑盈盈地望着我一样。他一生清白，也温和，倘若知了自己上有着灭门之仇，也会像薛老前辈一样奔波千里去报仇吗？

“那便是了，”曹幻书听薛示说了那些话，似乎已有了定论，“四大剑派虽不来往，可到底是同系武学。方林钟这等恶行，害得许家灭门，江湖多少人士扬言要去匡扶正、为他们报仇，可到来只有你父亲一个投了朝，为着他们去与那太玄军搏斗......”

“这份侠肝义胆，如今世间怕也找不几人了。”

薛示了然：“世人皆知是方林钟灭了蔚湖山庄，却不知他还带了太玄军的人去。我也是后来看了父亲留的太玄军军策，才知他们竟也参与了这等江湖的事。”

曹幻书笑：“你刚才在楼提起太玄军，我便知你是薛培风的儿。江湖人只是方林钟振兴昆玉剑派，这才鬼迷心窍去夺那江明剑谱。可我这几十年追查来，才发觉这其中牵系甚广，不仅有赤冲太玄军，昭国探云门兴许也有牵扯。”

薛示这时才明白曹幻书认破他的缘由，我听他正松了一气，可听曹幻书提到昭国，他声音便又是一：

“探云门是昭国的暗卫，与此又有何系？”

只听曹幻书说：“我也是近日才发觉的。许家灭门后的第三年，方林钟便惨死在了登州，可那被夺走的江明剑谱和他所携的昆玉剑谱从此竟没了踪迹，我这些年来多方打听，也亲自游历，却是再没见到过这两派的传承剑法。”

“可这次在潭，我却见着一人使了江明剑派的招数。”

“什么？”我在心中叫。

“可这......又与探云门......”薛示仍是疑惑。

“我自小见母亲练江明剑法，决计不会认错。我遇见他与一人搏斗，似是争夺什么东西，他本已风，上又负了伤，可却突然使了一招江明剑的“斩捞月”，登时将另一人右砍伤，随即逃脱。我快步追了上去，见他了一条窄巷，我在巷前细看，却见到一个被毁的标记，想是他带伤，那标记毁得潦草，我便照着画了来......你且看看，是否认得？”

说着，便听见一阵纸张展开的声音，想是曹幻书拿了自己画的记号。

我听见薛示倒一凉气：

“三云倒叠......是探云门的标记！”

“我猜的不错，”曹幻书继续说，“那你可知探云门是如何卷其中的吗？”

薛示沉思许久，像是真的想不明白：“右丞一手创立探云门，行的是督查百官、清理叛臣之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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