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向梅抿着嘴，光看表，就知她的心。张意驰伸手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，柔声劝：“老一辈的思想很难改变，你别生气了。”

“或者，生气也不要憋着，可以跟我倾诉一。要不然，我总觉得我这个男朋友，一价值都没有。你给个面，至少让我能有绪价值？”

龙向梅白了他一，没好气的：“我读书少你莫骗我。绪价值是最珍贵的价值，谢谢。”

张意驰笑两声，又低讪笑：“虽然说来有不合适，但你刚才那几句怼的真是太彩了。”

龙向梅的脸上缓缓浮现了个问号。

“实不相瞒，我脑补了一。以后你对上我爸妈……”张意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，“觉有……”

龙向梅：“……”小哥哥，你当我斗战胜佛吗？斗完娘家斗婆家，宅斗文都不带这么玩的好吧！

见龙向梅绪稳定了来，张意驰了她的脑袋，语调温和的：“梅梅，有句话叫猛虎山无沟壑，什么大坑小坑，在你面前都不值一提。可是沟壑毕竟是沟壑，在庸人里，它们就是无论如何也越不过去的悬崖峭。”

“懦夫可鄙，也同样可怜。”

龙向梅哼了一声，不肯说话。

张意驰笑了笑，继续：“满姨没有恶意，她只是思维僵化了，你何必骂她呢？”

龙向梅冷冷的：“僵化不是更该骂？”

张意驰无奈的：“骂不动啊。”

龙向梅：“……”你说的好特么有理！

张意驰轻轻扯了扯龙向梅的辫：“与其白费力气，不如陪我说说话好不好？”

龙向梅垂了：“我烦的。我有时候都怀疑，我妈是不是活在命运的回里。每年初一，劝我去家拜年；到了初二，又开始念叨让我去外婆家。我是真的不想去。”

张意驰顿了顿，问：“家我知你为什么不想去，外婆家是？”

龙向梅沉默了很久，就在张意驰想岔开话题的时候，她才开：“杨昌贵还在家的时候，每年都以我妈生不儿为借，不去外婆家拜年。我们本地，年初二女婿不上门，是要被笑话的。所以每年初二，都是他们全家对我妈的□□大会。连带我都会莫名挨骂。”还有当时住院的事，她都不想提。

龙向梅拿起杯中的柄勺，垂着眸，一戳着杯底泡发的翠绿小金鱼，“但我还得去，每年都得去。因为外婆家条件不错，我去了他们会给我压岁钱。那笔钱拢起来，差不多够我开学报名了。当然，前提是杨昌贵不动手抢。”

张意驰听的咙发堵，一时竟说不话来。

“她明明能赚钱，却宁可把钱给丈夫败家，给婆家上供，也不给我读书。”柄杓骤然用力，泡的小金鱼被了个窟窿，“我忍着屈辱，装乖卖蠢从外家压岁钱，被抢的时候，她也只知哭，从来没有保护过我。哪怕她心里清楚，读书考大学，是一无所有的农村女孩唯一的路。可事真到了面前，她又毫不意外的怂了。”

“我现在对她早没了要求，她要去跪婆家也好，去讨好娘家也罢，都跟我没关系。但她为什么偏偏要给我添堵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