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的很不给人面。但他决不妥协，一直。就这么到了今天，谁也别想他一酒。厉害吧？”

龙向梅了。

“他工作很忙，但是在忙都不会忘记父亲的责任。”张意驰捂住了自己的睛，“班再晚，回来第一件事，查我的全作业。如果哪天回来的早，他就代替妈妈，看着我写作业，看着我练习才艺。他甚至会厨饭，”张意驰轻笑一声，“他饭很清淡，很好吃。我喜吃清蒸鲈鱼，他老给我。”

泪从指间，“可我，快窒息了。”

“我不知自己喜什么，我好像什么都可以，什么都不喜。”

“大学毕业的时候，我跟他们说，不喜自己的专业。爸爸反问我想什么，我答不上来。”

张意驰终是哭了声。他的家好到堪称模范，他无数的抱怨，说来都是矫。爸爸对他还不够好吗？妈妈对他还不够好吗？很好，很好，难以形容的好。

永远最新款的手机，永远最的电脑……他父母不是奢侈的人，可一家三门逛时，他的视线在昂贵的手表停留超过三秒，那块手表即会成为他的生日礼或别的什么礼。

手表很好，只是对他而言，没有惊喜，只有恐惧。随时随地被人监控着的恐惧。

“梅梅，你知吗？我25岁了，可我是在住了你家里后，才第一次锁上了自己的房门。”张意驰竭力的调节着呼，想镇定自己的绪。然而，陌生的地方，给了他足够的安全，让他压抑多年的东西，骤然有了突破，便如堤坝垮塌了一条，积蓄的洪顿时磅礴。

“我成年很久了，我想有自己的空间，哪怕一都好。”张意驰趴在了桌上，“真的不想过那，在半夜里，妈妈还会来帮忙盖被的生活。”

张意驰像一株被养的极弱的，罩在玻璃罩里，控温、控、控日照时；杜绝噪音与空气污染。用最好的料、最的园丁。十年如一日的心喂养。

而龙向梅则完全相反，她什么也没有，亲爹是个畜生，亲妈是个糯米团。三岁开始，饿了自己翻橱柜找；五岁已经开始学劈柴饭；七岁洗自己的衣服；十岁包揽全的家务。没人有空搭理她，她却得照顾酒后发疯的父亲。悬崖峭上，资源匮乏到难以想象的地步。她只能扎再扎，艰难且疯狂的汲取所有的力量维持生机。

很难说两环境谁更难过，但龙向梅觉得，自己至少在德与心态上是占优的。她可以理直气壮的当着所有人，指着亲爹的鼻痛骂垃圾，指着亲妈的鼻训斥弱。哪怕村民们再不喜她的张扬，但至少没有人不承认，是她父母对不起她，她的一切选择，有可原。

可张意驰不行。他家的那张网，风细雨般，看不见摸不着。即使到了陌生的地方，对着不知他真正份的新朋友龙向梅，他也吐不对父母的半分埋怨。所有的所有，都是他自己不够好，对不起父母的付。

龙向梅活的很累，张意驰也同样……活的太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