溪洗净了蔬菜，龙向梅再次挑起了担，张意驰自觉的跟在了后面。他刚在乡住了没两天，一切都是陌生的、新奇的。换以往，他可能比龙向梅更漠然。网络时代，不可能真的对乡村一无所知。他以前不知，只因不想知。现在想知，则因他在思考，在想方设法的试图抓住渔网的一角，然后把整张渔网拖到小姑娘面前。

20岁，真的太小了！传说中的00后，在张意驰里都是小孩。而前的小孩，挑着沉重担，沿着漫的路往外走。菜市场在镇上，村里没有定的班车，能否遇到通工全靠运气。如果运气不好，龙向梅得挑着担走足足两公里，才能挑到菜市场。

为什么不买通工？哪怕是辆三车都好。张意驰想着浴室外，那个原该放着洗衣机的空地，没有问。龙向梅家，有很多电使用过的痕迹。电视机、洗衣机、冰箱、电瓶车、小三车……现在统统找不见。猪圈空空，鸭舍衰败。除了电灯手机电饭煲电毯，整个龙家，再无丝毫现代的痕迹。

张意驰曾听过很多次倾家产去治病的故事，故事的结局里，大半都是人财两失。龙满妹能康复院，已经是天大的幸事。可真当他站在了龙家的屋檐，才真正认识到什么是家徒四，什么叫难以翻。

龙向梅的运气很一般，了村，没遇到三车。来往呼啸的汽车，不可能为了个挑担的女孩停留。她脸上闪过了一丝郁闷，又很快挑起担，继续向前走。

张意驰不会挑担，他局促的跟在边，半帮不上忙。

终于走到昨天来过的菜市场，当担放的瞬间，张意驰绷的后背跟着骤然一松，疲倦的好似挑担的人是他一样。龙向梅显然也很累，一担萝卜有百来斤的重量，负重跋涉两公里，是个人都累。他们没有摊位费，不能去档摆，只能在寒冬腊月里，摆在外面的空地上。

空地没有能休息的地方，龙向梅靠在一颗树上，缓慢的调整着呼。等她渐渐匀了气，张意驰忽然从侧递过来了一瓶，以及他难掩委屈的话：“本来想买茶，没有；退而求其次，想买瓶冰糖雪梨，一看牌叫康帅傅……只能买。”

龙向梅垂笑了起来，笑的双肩直抖。乡镇杂货店，买茶？你想什么啊！？那天她要买个八宝粥，一看牌，好么，大元宝！听都没听过！最绝的是盒上一层积灰，盒也是一副重复利用绝对不是原装的模样。把她气的坐了两块钱公车，跑到县里的超市自己买了杂粮，生生用家里的那个破小电饭煲自己动手丰衣足。

“梅梅，来卖菜？”一个大婶路过，亲切的打了声招呼。

龙向梅连忙拉起了生意：“六满买菜啊？挑几个萝卜呗，我今早刚的田里萝卜，新鲜的很咧，清甜！”

大家都是熟人，又都知龙向梅家的况，被她喊住了，六满不好意思不买，蹲挑了两个萝卜走人，龙向梅算开张了。

“你们的人名里好多叫满的。”张意驰目送六满离去，有些好奇的问，“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吗？”

“不是名字叫满，满是一称呼。有两意思，叔叔和比爸爸小的姑姑，我们都叫满满；再有是对最小的人的称呼。我妈是外家最小的孩，所以叫老满。她其实没大名，龙满妹翻译成普通话，叫龙家老幺儿。其实你喊我龙满妹也可以的，我底没有弟妹了。”

“那，要是男孩呢？”

“龙老满。”龙向梅答的言简意赅。

菜市场里人来人往，肯驻足买菜的却不多。镇上里村里太近，很多人自家就村镇两跑，亲戚里更是大把村里人。不外人田的习俗，他们更习惯找自己的亲戚买。只有少数的图方便的镇上人，才肯来菜市场买蔬菜。

龙向梅也不着急，她让张意驰帮忙看着摊，走去了不远一个杂货铺里，跟店家说了几句，没多久，她了两个塑料凳和一包东西回来。凳分给张意驰一个，她打开塑料袋成的包裹，里面是熔胶、各丝带、针、线、珠和不织布等。

接着，她打开了淘宝页面，从上往快速扫了一，挑了个相当喜庆的小绒球球的款式，再仔细看了两，开始动手手工。

“这是？”张意驰问。

“那是我表舅母的店，我存了些东西在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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