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萱娘没忍住笑了：“姚姑娘，你表现得真好。”

不知是因为这一碗汤平复了他心中的烦闷，亦或者对面的人声音清脆，说着过去的琐事，李宿难得心平气和。

丢这么一句话，李宿便冲周萱娘摆手，周萱娘就领着姚珍珠从书房退了来。

李宿不自觉：“正是如此。”

思绪迅速回转，李宿垂眸，他把第三碗山药汤吃完，推开了碗。

第一次吃这炖腩时他刚满九岁，还不足十岁，瘦瘦小小被领去贵祖母的凤鸾时，心中难免是有些忐忑的。

当年那个味啊？

他曾经吃过什么呢？

姚珍珠笑眯眯看着自己放在膝上的双手，她不去四张望，也不同李宿对视，只是轻声：“若是以后得空，婢便再一次给殿尝尝，看看是否还是当年那个味。”

他年少时胃就不太好，那一碗饭吃去倒是没怎么闹腹痛，不过还是不太舒坦，因此一直记在心里。

他轻轻摇了摇：“定是不同的。”

一个是还没吃就远远飘着一臭味的臭豆，另一个则是炖腩。

他吁气，：“有一品炖腩。”

姚珍珠略一想便明白了。

“姑姑放心，我一定能得很好。”

难得李宿愿意说话，姚珍珠也很会回答：“婢明白了，炖腩定是用酸果炖煮，汤微酸，煮来香气郁，也是烂弹牙，不会发柴。”

不过她很知自己几斤几两，也大抵看明白李宿是什么，不说什么有加，如今能用膳混个缘，她已经比旁的三个人要许多。

待了毓庆殿，姚珍珠使劲了气，刚才可憋坏了她。

胃里面乎乎的，怀里仿佛抱着个小炉，所有的冷绞痛都随着这一碗汤消散，留的只有意。

坦起来，人也跟着有些放松，灯影摇曳之间，对面的人声音清脆，没有那矫造作之，并不让人腻歪。

伺候贵人的事，多累都不叫烦，那叫脸面。

周萱娘拍了拍她的肩膀，：“殿一向赏罚分明，你费劲了汤，他用着合味，就不会罚你，姚姑娘且安心便是。”

可是那一份乎乎酸甜甜的炖腩，却平复了他的张，更别提之后他胃胀痛，疼得起不来床，也是贵祖母一直陪在边，轻声细语照顾他。

李宿回过神来，就发现自己已经开始吃第三碗了。

“明日中午便准备吧。”

她了肩膀，对过来帮她换厚底靴的听澜念叨：“这一日可真够累的。”

那是他从小到大，第一次得到来自女辈的关怀。

姚珍珠眨眨睛，她拍了拍还在扑通的心脏：“姑姑莫要安我，我害怕惹殿不快。”

听澜闻言却笑了：“姑娘，里人人都想忙，偏您觉得烦。”

周萱娘肯定：“自然是要的，姑娘且回忆一赵大人的菜谱，最好能得相仿。”

李宿想着想着，还真想两样来。

炖腩便是用这酸果的，炖煮来的腩糯糯弹牙，在的那香味里加了果酸，末了再往碧粳米饭里添上满满一大勺汤，年幼的李宿能吃一大碗饭。

姚珍珠松了气，转又问：“明日中午我可要给殿酸羹腩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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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不是，这一整日来，她就没闲着。

待回了后殿西殿，一房门，姚珍珠一就坐到了炕沿上。

李宿竟神回忆起来。

若是旁的事姚珍珠不敢打包票，掌厨这门手艺，她可是手到擒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