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便了车，抄着一略微有些蹩脚的南明话问路。

“老乡，敢问你们这边有没有牙行？”

“牙行？有，前面走个百十来步，左拐就是。”

男人赶驾着车去了牙行, 依照菩萨托给他妻的那半晌梦, 他们一家就是经牙行的介绍后被那姓夏的人家买走的。

了牙行，接待他们的还是之前接待过夏晚棠的那个人牙。

人牙在夏晚棠走后还慨了好一会儿，夏晚棠的那要求，在他看来就是很不切实际的。

什么时候才会有举家来卖的？外地遭灾的时候。

或是遭了战，或是闹了患，或是闹了饥荒，或是起了瘟疫, 或是遇到了地龙翻这等人力实在无法抵挡的大灾，才会有大批大批的人背井离乡。

因为饭吃不饱，衣穿不，自然会有人萌生卖以求一个屋檐落脚的想法，希望能找个富贵人家落脚息。

了籍总比饿死，还能多一份糊的生计活儿。

可如今盛世太平，也没听说过哪里遭了灾，怎么会有人举家来卖？

人牙一听这一家人的话，便拍大：“赶巧了，今儿个还有一人家想来买人，说是要买就买一家，活儿齐心，你们就赶巧遇见了。这样吧，卖契我给你们立，我也给你们牵线引荐一，若是她要买你们，就给我二两银的跑费就成，你们就不用经过牙行这一层的盘剥了。”

人牙还想同夏晚棠打好关系呢，指不定什么时候夏晚棠还要买人，卖一个人去，他就能赚不少。

那男人此刻倒是有些张起来，“敢问牙人，那想要来买人的人，可是姓夏？”

牙人愣住，“你怎么知的？正是姓夏。”

男人心中便明了了大半，那夏氏多半也是福缘厚的，自家妻梦见菩萨托梦一事，让他们来东鲁之地的临江县投奔一姓夏的人家，这姓夏的人家刚好便要来买一家人，这不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因果缘分是什么？

男人模棱两可地同牙人解释说，“来之前就听闻临江县的夏氏待人宽厚，还念叨着，若是卖去了夏家，也是个好去，没想到真就遇到了夏家要买人的事儿，真是赶巧了。”

牙人听着男人的说话声，好好品了品那腔调，疑惑地问，“你是南明来的？”

“诶，你怎么知？”男人里立有了提防，他怀疑是那些仇家在这边已经布好了局，就等着他们网。

这牙行极有可能就是他那些仇家所布的天罗地网。

人牙没注意到男人突然绷的，他笑了一声，应：“看你这反应，多半就是了。”

“你既然听说过夏氏，必然知我们县城的许多买卖都是夏氏给撑起来的。有很多外地人，一临江县就四打听，问有没有一姓夏的人家，我们都习惯了。”更多好文尽在旧时光

“盛唐来的商人有，南明来的商人也有，甚至还有从西域那边赶来的，叫什么……河西还是河东，我记不大真切了，都是一来就问夏家怎么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