理所当然的坐到了她的侧, 理所当然的因为不明所以而凑近了几分, 再理所当然的压着角：“不明白。”

他说不明白的时候特意化了语气，声线呆板, 神凝滞，好像是真的不明白。

但覃莳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，这么简单的一题, 他刚刚都对了一半, 怎么可能讲解完了反而不明白。

覃莳斜着看他, 他垂着眸瞧过来。

陆哲半晌后退让：“哦，想明白了。”

覃莳：“……”这人最近就很怪。

既然他自己最后想明白了，那今天的答疑解惑也算是告了个段落。看人把书一合, 老板娘一袖赶麻溜溜的过来亲自动手收拾这桌面。旁边都翻了两三桌了，这桌的小朋友也终于准备走了。

门左转，站台有车能回家。

但陆哲拿了本初中英语词汇来, 指指右转方向，说那边有个位置能坐一。

覃莳以为他想坐哪, 结果是在学校后面隔了一条小街的大排档。

陈承远远看见老大，激动得两发光, 隔着大老远又蹦又，活泼得像颗球。

张嘉和李阙打趣：“老大，你还不来胖上就要跪在这哭了。”

虽然老大提前脱队，但老大说了今天这顿饭他请。

老大让他们先吃，陈承也没客气，老三样先来上, 再让大家尽的，反正老大从来都很大方。

新学期伊始大家伙都没什么事，除了三班的张麻杆摔断了还在家静养，他们这波平常跟着陆哲混的人该来的都来了。

要不说洪岭那波人忒倒霉。但凡再来晚个半个月，他们的人也没这么齐。

但人齐也有人齐的坏，坐来之后满满的三桌，吃好喝好转四顾，陈承这就开始颤。

老大让他们先吃，吃完了老大也不接电话怎么回事。

他们讲的是江湖义气，打架斗殴时常会有，逃单吃白的事还没有过。

这里是他们的老据，不用老板递单来他都能估算今个儿晚上吃了多少。加起来占了他爸小半月工资，他零钱不够，想要也撑不起，怕被他爸打断。

正哆嗦着就看见陆哲了。

跟救世主似的，在对面街闪闪发光，就是走得特慢，像只蚂蚁。

但他也能看得清楚，主要是老大后面那个走得慢。

这就没什么好的了。

被张嘉和李阙打趣得尴尬，陈承直接将他们两个在桌面上：“没有的事，主要是有脚。”

他们这桌是给陆哲留了位的，但覃莳却没有。

陆哲瞧着那个给他留的位置，抬眉看了陈承一，陈承一掌拍了旁边的江照：“走走走，你坐后那桌去。”

这小一力见没有，正要嘴。陈承直接踹了他一脚：“走你！”

说完，也觉得条凳上还坐着一个自己不大好，遂往张嘉他们那个凳上移了移。一条凳上四个大老爷们挤一堆，白直翻，但谁也不愿意坐别的桌去，就只能忍着挤成夹心饼。

大家其实都吃得差不多了，不过既然老大来了，总不能现在就散。

各桌又叫了几菜，但也没正经吃，主要用来酒。少年们喝酒吃菜，陆哲便从包里拿了那本词汇书来。

李阙一酒卡在嗓差没呛死。作得如此显，但凡这人不是他们陆老大，今天能被集死。

人换成陆哲，他们只能拉上嘴神闪烁的看。

覃莳接了他的书，翻到了最后那页字母顺序排来的单词总表。

初中的单词量其实还不算大，涉及的词汇、词组也不算难。但枯燥记去，总有一些方法串联，比如已经扫过一遍单词表对各词汇有了一层印象之后，就可以用词词缀的方法再加记忆一次。

覃莳拿了只笔，照着词汇划重讲的略有些快，陆哲便认真的听，有时候神空茫却也没有打断她。

这一桌诡异的安静来，连着旁边两桌也嘈杂渐消。

原本闹闹的气氛逐渐低迷，便有无话可说的人拿了烟来。

覃莳抬看了看，不止她坐的这桌，隔那两桌的人也神闪烁纷纷向她看来。

白烟袅袅向上，化在蒙黄的灯光里。覃莳总结完把笔一盖，将那本英语书回陆哲手里。她要走，陆哲拉住她说：“等会。”

他用了很轻的力气，但仍然将挂上包的覃莳拉得一个趔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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