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沅什么都没说，只是默默的看着余乾安，他比余乾安小了八九岁，看向他的神却像在看一个幼稚的孩——他讨厌跟小孩打。

在此之前他求了李沅很久, 说自己上有老有小, 求李沅饶他一命。说他能爬到这个位置着实不易，如果李沅想要, 他就都还给他, 只求在禹州城能有个容之所。

人为财死，鸟为亡。这些人没有在他失踪的时候去寻他，李沅完全不意外。

他说话的声音轻轻的，同喊人来给他添茶一样是再平常不过的语气。

两个三十多岁的大叔，还有位四十多岁的大爷齐刷刷跪到地上，“见过公。”

余乾安默默, “是，我能有现在的成就多亏有您的福泽厚。”

属们跟在李沅边多年培养来的习惯是无法轻易忘掉的，见他不行礼的人除非比他，要么就变成废人。

惨烈的痛呼声中，余乾安痛苦的倒在地上, 被打折的胳膊垂在侧失去知觉，胳膊上的骨折让他上直冒冷汗, 咬着嘴脸发白。

只喝清吃竹叶尖的神鸟只是从天上飞过，匍匐在土地里啄腐的猫鹰却以为神鸟要与它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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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沈方也觉得惊讶，从前在王爷帐中也见过三皇，却不曾发觉他竟如此狠厉。

他不指望自己的属忠心，他不在禹州的时候，任这些人翻了天他也不在乎，可他既然踏了禹州的地界，那旧日里定的规矩就一个也不能少。

李沅不搭理他，又说：“你以为你这个位置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, 不给我当狗就跑去给二皇当狗, 我看你是跪久了站不起来了。”

翻涌的血冷却来，余乾安咬牙关解佩刀放在地上，单膝跪，接着是双膝跪地，对着沅将手臂都伏在地上，“见过……公。”

冷漠的神直击他的心底，方才说得天坠的豪壮志，此刻都在李沅的凝视中被碾成粉末。

“萧成，断他一条胳膊。”

玉容卿坐在一边捧着茶杯默默侧过去，她不了解禹州也不知李沅同这些人的恩怨，虽然觉得断人胳膊残忍，但她不知便没有发言权，乖乖闭嘴。

第98章 98 君心似我心

突然面对一群陌生人，玉容卿有些疑惑也不知该说什么，见李沅示意她什么都不用试，她便乖乖喝茶看戏。

回想方才路过院时看到的妇人孩, 他心底才慢悠悠生一绪，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，当初你成亲时穷的连抬轿都请不来人，我给你置办了新宅又给你许多银两同妻过日。当初你老娘生病，也是你来求我让你回家照顾她。”

李沅微微抬睥睨这个竟敢对他不敬的属，如果玉容卿不在场，李沅绝对会踩他的脑袋，让他知什么叫规矩。

李沅从他们边走过连睛都没瞥一，走到厅上先扶着玉容卿坐在沈方对面的椅上，陪侍在一旁的丫鬟立战战兢兢端了茶上来给她。

他牵着玉容卿的手走上厅前的台阶，站在门外屋檐的三个将军在看到他那张脸的时候就已经呆住了，看到他就要走到面前，三人意识就了反应。

李沅觉得无趣。

屋里突然安静来，每个人听着自己的心声咯噔咯噔，余乾安却要忍受来自李沅上释放的压力。

李沅走到厅中主位上坐着，萧成走到他边俯行礼，“公。”沈方也乖乖起对着他的方向俯行礼，“见过三皇。”

轻飘飘的话语从他中说，门外三人哆哆嗦嗦抖成一团，脑门磕在地上连抬看一都不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