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刻，苏芝芝才察觉到什么，睁开睛。

她手指角，迎上辜廷的目光。

辜廷每走近一步，他脚踏风，风慢慢盘旋，鼓起他的衣袍，也卷起四周树木的枯叶。

接着，利刃鞘，剑尖在划破一叶树叶时，对准苏芝芝的咽。

叶一分为二，一片飘到辜廷脚，一片落在苏芝芝的炉火旁，倒有离别前的萧索之意。

苏芝芝的脖颈，白皙又细腻，上面坠着条妃链，虽然漂亮，但显得她脖颈更脆弱。

辜廷知，只要刺去，苏芝芝必死无疑。

杀了她，那他有一瞬动过的心，又会恢复平静，大无，天意可循，时光荏苒，几百年后、几千年后再回首，这动心，丝毫不值得一提。

于是，辜廷冷冷地看着她。

苏芝芝反应过来。

她盯着那剑尖，或许酒麻痹她的知觉，竟是轻笑一声，不惊不慌的，两只手指搭上剑。

手指划过去的时候，锋利的剑刺破指，血争相涌，滴滴答答跃到地上。

苏芝芝微微仰起，她举起手，将沾血的手伸向辜廷：“大师兄怎么来了，这么晚……是要血吗？”

辜廷的瞳猛地一缩。

明明如今，他的封印早就稳住，而他也到元婴期，可是，炽血过的受，却在这一刻，被还原了。

他记得，一直都记得。

从饮上她的血的那一刻，一切开始。

这就是变数。

辜廷的剑尖更加定。

久以来，不曾动过心的自己，竟然也会有栽倒的时候。

辜廷很聪明，即使仍不够清晰，但他也明白，一开始，他自以为对变数不以为意，再到后来起了杀心，无不在证明，她对自己造成的影响。

这个影响并不小。

他看着苏芝芝，现在最该的事，就是杀了她。

苏芝芝似乎被疼痛唤醒神智，她看了看指尖，又看着面前的剑，恍然：“原来你是来杀我的。”

辜廷握着剑的手，浮现几青。

她笑了笑：“大师兄，我真羡慕章梦。”

面对杀伐的剑意，她很奇怪，好似早料到，表现得十分平静，无悲无喜，无惊无惧，却提到一个毫不相关的人。

至少，在辜廷看来是毫不相关的，

辜廷拧起眉，向来的冷然，有了一丝可觑之隙。

苏芝芝又说：“她虽然是个废柴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，但，她有人一直护着。”

她两手指在剑了，留两个血指印：“如今，护着她的人，现在要杀了我，大师兄你说，我是不是该羡慕她。”

沉默片刻，辜廷终于开：“与她无关。”

苏芝芝嘲讽一笑，“你和我结为侣，不就是为了章梦？”

和苏芝芝结为侣，章梦确实是其中一个缘由，因为章梦必须活着，辜廷无可辩驳，但当这句话由苏芝芝说来时，说明她在乎。

她在乎章梦的存在，并且认为，她影响到他们的侣关系。

这是辜廷以前从没发现的事实，因为他只看到对自己的利，旁人的心，他从没留心。

如果，这是她要解除侣关系的缘故……

好似有什么哽在辜廷心，不上不。

他微微张开嘴，苏芝芝却又说：“所以，现在杀了我，一定也是为章梦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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