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连一秒都没响到就接通了。

程越的视线过他。手术室的大门没有打开，红灯上也仅仅是一盏红灯，没有什么普天盖地的血腥味，也没有声嘶力竭的哭号。

他猛地回神。

程越沉默几秒：“医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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站在他面前的男生眉蹙起。

“你能不能……借我钱？”程越有难以启齿，“我拿到助学金就还给你。”

算了，可能程越也在陪着家人,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，等明天再主动联系他。

那又没声音了。

像是要哭, 又行憋着。

他毫不犹豫了回拨。

又等了一会，来了两条消息，都不是发自他期待的那位, 是父母的问候。

他一愣。

【三条未接来电, 来自程越。】

【郭羽翔：吃否？】

张过去，浑的力气都像是被空了。

“可能还不够，后面应该还有奖学金，我也能……”

他不知自己现在的脸几乎和医院的白墙没什么分别。

年幼的自己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，想上前去握住床边无力低垂着的那只手。

“安……安明玉。”

【安明玉：不吃。】

电话挂断，他把定位和卡号发给安明玉，没过几秒手机就收到了汇款通知。

半晌, 他才小声：“……好。”

医院走的墙惨白惨白，尽那盏手术室大灯鲜红刺目，程越盯着它，那一片红越来越多，向周围飞速蔓延。接着，他看见手术室的大门被推开，医生叹气摇，母亲被蒙着白布推来。

安明玉察觉到不对劲，眉皱了一：“你在哪？”

程越的声音有哑，和上次从派所来之后差不多。

安明玉垂睫：“把定位和银行卡号一起发给我。”

“要多少？”

结果手一片可怕的冰凉。

市中心医院。

洗完澡，安明玉想通了, 但等他走来看见手机, 依旧没忍住把屏幕解锁。

“程越？”

程越用力眨了几把那意回去，赶把缴费单拿着跑到一楼。

安明玉回望了望手术室大门，什么都没问，靠在程越边坐。

“安明玉……”

程越报了一个数字。

程越全凭着本能，麻木地走到走廊的座椅边，轻轻坐。

【郭羽翔：QAQ】

安明玉回复完，把手机放，浴室冲澡。

缴清费用，他看着爷爷被推走，手术室的大门关闭，墙上亮起红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