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是听去了，还是想到别的，姚望年一时无声，没有反驳。

半晌之后，他沙哑开，兜帽的一颌似乎变得更灰白了。

江离望向九方明。

姚望年多年寻觅终于得到仇人真相，看决战在即，他本该畅快的心却始终轻松不起来，看着江离远去，反倒越发沉重烦躁，无名火越烧越旺，恨不能将前一切摧毁殆尽。

虽然决定要启程前往千林会，众人却不能立刻动。

姚望年神微动。

鬼都没法当的时候，也是灰飞烟灭的时候。

晨钟暮鼓，如梦初醒，姚望年神识连同躯微微一震，所有癫狂悉数散尽，神形容渐渐平静来。

云未思见状，振袖结印，金符文浮现半空，将扩散之势生生阻止。

云未思打断：“不试试，怎么知不行？”

仅此一个动作，云未思就渐渐平静来。

后者嘴角翘起，微微颔首，袍袖无风而动，似隐风雷战意。

“……没想到你还会佛门心诀。”

姚望年也激他：“你怕了？”

他行匆匆，脸上不复平日笑容，怀里抱着人事不知的迟碧江，背影似也有千斤重担，脚步沉重。

“心，哼……”姚望年冷笑，“在我成为鬼修之后，就没有日夜年岁之别，只有煎熬痛苦无法忍耐，与勉能忍耐的区别，你们这些顺风顺的人，自然没验过这受！”

解脱？

清白，于他而言，似乎已经异常遥远。

他不是不在乎，只是他失去太多，多到他觉得清白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。

“我曾天各宗修习心法心诀，学贯百家，佛门，门，儒门，对我来说并无区别。修炼方法只是细枝末节，最终追求的，都是殊途同归。”九方明看着他，“你心很重，此以往，恐怕连鬼修都不成。”

第138章 幸而，最在意的人，还在边。

江离眉皱，苦笑：“实不相瞒，我，还有师兄，我们联手，恐怕都打不过师尊，而且这次他准备周全，万剑仙宗底蕴厚，神兵利，英剑阵，我们四人加起来，只怕都……”

也许心里那伤痕想要彻底痊愈还需要很时间，但无论生死，九方明都在他边，他就已经有了治病的解药。

这世间诸诸人，皆是自私自利，他当年只因看见村民无辜枉死，想要帮助他们，明明是一腔好心，却落得如此场，可见天无，善心从来不得善报。

在九重渊的海边，那个气的云海看见了坐在柴堆边烤火的九方明，只有杀念的他还不知，漫漫岁月里，他终于等到了自己的光。

打败他，他使气，才能向天人证明他与妖勾结，彻底令他败名裂，令所有人心服服，也能还姚友一个清白。”

“那便去吧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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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的绝望并非毫无希望，而是怀抱一丝希望，却永远在漫黑暗中度过等待，不知何时才能看见光明，久而久之，躯因为痛苦而无法麻木，神智却只能将愤恨的自己分裂开去。

恍惚间，江离如闻铮然剑鸣，金光龙自后腾空而起，轰然咆哮直冲云霄。

姚望年心愤恨得不到纾解，神反倒越发疯狂，看双目尽赤，就要走火，一佛印从他背后打后心。

“你怎知没有？”云未思神淡淡。“求而不得，望而不及，不知对方生死，却为了一个承诺，自愿困在不见日月，只见妖的渊之地，思念成疾，不甘成。”

他伸手在云未思肩上，轻若无，重逾千钧。

另一边，姚望年摇摇。

但，可以吗？

江离要先找个法将迟碧江的躯安顿好，以便将来救回她的神魂之后不至于无安放，红萝镇上哄哄的，能托付的人不多，他想到自己先前栖的药堂掌柜，便带着迟碧江去找他，顺便去买朱砂黄等，以备画符结印，布阵御敌之用。

他心中有太多愤恨与不解，哪怕将落梅挫骨扬灰，也永远不可能得到解脱。

“自你死后，所有存在的意义，只为自己冤而死的不甘，若此番赴会，真能打败落梅，你就能得到解脱吗？”九方明问。

“一切有为法，如梦幻泡影，如亦如电，应作如是观！”

激烈矛盾撞击加剧心煎熬，姚望年只觉浑燥，杀气顿起，鬼气由周泛起推开，如波涛往外迅速扩散，所到之，土壤焦黑，白雪化为青烟，草木不存，飞鸟落地。

他一面是愤恨落梅连师徒之都说断就断，将他害至如斯田地，另一面又觉得落梅如此大，唯有像对方那样无无义，追逐对方脚步，才能成为走到最后的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