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朝渊手中梳还在慢慢顺着他的发，谢朝泠闭了，一句话不说。

“这段时日虽然和了些，但再过几日就是倒寒，容易受凉。邺陵尚未完全修缮好，有一段路十分颠簸，坐车过去也要一整日，我怕你难受。”

谢朝渊声音低缓，搁梳，弯腰自后拥住他。

无言片刻，谢朝泠终于声：“殿要送我走，那殿呢？你也走吗？”

他并没有忘记过这人的野心，哪怕他不是皇帝亲生，他也在觊觎那个不该他觊觎的位置，或许还不止。

谢朝渊在他耳边仿佛呓语一般：“天之大，但没有我容之。”

谢朝泠一怔。

心里忽然间就生些难以言说的复杂，他听明白了谢朝渊话里的意思。

他是大梁的六皇恪王，却是个野，真正世一旦被揭穿，他在这里只会死无葬之地，西戎王与他互相利用，并无半分真正父谊，西戎从无他的立足之地，至于百翎人，贪图的也不过是他大梁王爷的份所能给他们带来的好。无论是大梁、西戎，还是百翎，都没有真正属于他的容之地，他只能自己去争去抢，只有站至至位，才能立于不败，才能得到他想得到的。

谢朝渊不信任任何人，包括他。

夜彻底沉后外仿佛起了风，谢朝渊叫人来将窗都关了，多生了个炭盆，怕谢朝泠夜里冷。

谢朝泠始终蜷缩朝着床里的方向，闭不动。谢朝渊简单梳洗过让人熄了灯退，坐上床，躺将他拥怀。

贴，彼此的温度和气息。

谢朝渊在谢朝泠耳边问：“我若带你去，你还会回来吗？”

谢朝泠声音模糊：“殿是觉着我会从你边逃走一去不回吗？”

“你会吗？”

“不会。”

许久，后人轻拍他手背，将他抱得更：“琳琅不要骗我。”

和从前那次几乎一模一样的对话，那时谢朝泠说的是真心话，但这一次……

谢朝泠翻过，面朝谢朝渊，埋首在他肩颈间。

始终没有睁开，哪怕是在黑暗中，他也不想让谢朝渊看到他里藏起的欺骗。

第44章 “殿，再见。”

五日后。

门之前谢朝泠帮谢朝渊穿上外衫，再仔细系腰带，谢朝渊垂眸不错看他，直到谢朝泠抬眸冲他笑：“殿一直看着我什么？”

“这张脸不好看。”谢朝渊。

他说的是谢朝泠易容之后的脸，多半时候谢朝泠只要门，都是以这张脸示人，不过自除夕那日后，他已有许久未再过这座庄，别说是谢朝渊，连他自己都觉略微不适。

“殿原来也是以貌取人之人。”谢朝泠目揶揄。

谢朝渊没理他，转先走。

谢朝泠嘴角笑意逐渐淡去，走回里屋，将那把他买来、谢朝渊问他讨过几次的梳搁。

回最后望一他住了两个月的这地方，无声一叹，大步门去。

谢朝渊先上了车，谢朝泠跟上去，坐后主动贴去谢朝渊侧，握住他一只手：“我方才跟殿说笑的，殿别这么小气啊，这就生气了？”

谢朝渊只提醒他：“寸步不离跟着我，一步不能离开我视线，你自己说的。”

谢朝泠：“好。”

他知谢朝渊还是不愿意带他去，最后能答应，已是勉。

车了庄，往京城方向去，自南城门，再在西门与谢朝浍的车队汇合，一同往城西八十里外的邺城去。

与谢朝浍碰面后，谢朝渊并未车过去打招呼，一直到晌午时分在官上的驿站歇脚，俩人才见面。谢朝浍向来沉默寡言，谢朝渊与这位幸王爷无话可谈，随恭喜他月底就要娶王妃，谢朝浍神始终平淡。

不咸不淡地说了两句，谢朝渊便领了谢朝泠去另边屋用午膳，从至尾，谢朝泠都未与谢朝浍有过任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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