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这才停来，不行酒令，就又传了歌舞来。便闻鼓声自四面八方骤起，间有呼喝声、不知如何仿来的蹄声、刀剑碰撞声，听来不似中歌舞，倒像人在沙场。

“淑容赢不了, 你们少让她喝些。”他转过看看一众嫔妃，“若再输就不喝了，回……”他想了想, “回罚她抄诗词。”

皇后原本的打算，是请太后、太妃们与嫔妃们同乐, 但太后不愿凑这闹，只觉得自己与一太妃们聚一聚更为自在, 就说让她们贺她们的, 到了初一再去磕拜年也好。

她愈发面红耳赤，皇帝也笑起来，睇着她说：“就是，朕这是帮你，看岚妃多清楚，偏你不领。”

他对她越发地极尽，她在里也就越发的耀。仔细想来，南为贵妃时，也未必有她此时的风光。

不觉间飞令又玩了几，顾清霜已欠了几十遍诗要抄了。再开一，她禁不住地想溜，荣妃见状乐不可支，打圆场说：“好了好了，都歇一歇，也醒一醒酒吧。”

这日皇帝便也难得的轻松, 饮着酒笑看嫔们玩乐。顾清霜不善诗词，飞令输了几回，次次都被罚酒。看着她要支撑不住，他忽而起, 几步行至她席前, 执盏替她喝了一杯。

小年过去又七八日就到了除夕。由于今年都在行, 行中又没有元殿那样的地方可以大摆宴席宴请群臣，今年的除夕宴就索放在了后。

章 淑人临盆

这般直过了好半晌，都没见有舞姬来，只万般声音闹闹地响着。又在忽而一瞬间，十数人忽而齐涌殿，虽皆为女，却个个着甲胄，利剑在手。

这样轻松的新年在里属实不多见，皇后想想倒是也好，便放了话让嫔妃们都随意些，宴席上想行酒令、飞令都可玩起来，赢者有赏。

顾清霜看着这般的英姿飒，目光不自觉地扫了殿里，这才恍惚间注意到，另一位善剑舞的今儿是来不了的。

这里啊，新旧更迭得太快。

剑舞。

“这可真是救你呢。”岚妃指着她，笑得幸灾乐祸, “少喝些，多几分清醒，指不准还能少输几次。喝得多了，准定越醉越赢不了。”

晴妃，如今的晴贵人，也这样拿剑舞搏过。但她实在已失太久了，如今这宴席是皇后与荣妃一同办的，二人不约而同地都将她“忘了”，本没有她的席位。

殿中便又笑了一阵。他这样关照她，自有人要言奉承她几句，亦有人有些酸溜溜的，跟她说：“淑容娘娘合该好好谢恩才是，臣妾等都没有娘娘这样的福气呢。”

自南被废以来，这样的风光在她上就常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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殿中顿时一片哄笑, 顾清霜红了脸：“大过年的, 皇上的什么馊主意！”

这人，前是学她，如今又是学晴贵人，倒也算是步前人的路投皇帝所好，可未免也太过偷懒。

顾清霜心不在焉地抿了清汤，耳边忽闻和昭仪惊呼：“盈贤仪？！”

殿中的氛围倏然有些复杂, 顾清霜抬眸迎上他的双眸, 起垂首，福了一福：“谢皇上搭救。”

她猛地抬起，果然，方才一拥而的十数舞姬已分作几列，领那个正是盈兰。隔了几个月，她都快把盈兰忘了，一时凝神屏息，看了一会儿，心底忽而笑了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