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天再临

??顾清霜就接了浆洗衣裳的活。其实千福寺上一女尼都节俭，衣裳并不多，更没有什么贵重难打理的衣料，只是寒冬腊月里总归冷得动手，这便也还是个实实在在的苦差。

??可自南到千福寺修行的那一日起，这一切就都没了。

??“娘说的是。”大女垂首，又轻问，“那妙心那边……”

??只要不是南，是谁都好。

??到时候与南路数相似的，便也只有妙心一个人了。

??但每每她寻来，顾清霜都不多用。最多不过晚上睡前涂上一些，以免难受得睡不好觉，

??为此，阿诗自然而然地摆了一脸担忧，一连几日都愁容满面，不论与寺中何人说起这事，都泪汪汪的。多数时候，她都帮着顾清霜活，偶尔得了空，就一趟趟乘船离岛，往行里去，为顾清霜寻些霜膏一类的东西来护一护手。

??顾清霜一怔：“还没睡？”

??她为了活命，只得到太后跟前去侍奉，一切温婉化作孝。

??五年前大选的时候，她的封位就最，也得过，一时风无两。她那时心里有过憧憬，想要一世荣，想要光耀门楣，甚至痴痴地想过，要与九五之尊共白。

??净尘师太听了便摇，说那些自有健壮的女尼去，她恐怕受不住。但顾清霜心思决，自己是穷苦人家送来的孩，许多活计儿时就过，现在也没什么可怕。

??除夕当夜，行里烟遍天，直至后半夜才停。顾清霜也是这时候才忙完回房，早早被她赶回屋先睡了的阿诗听见门响一翻就爬了起来：“！”

??圣驾在三日后离了千福寺，但本朝素来礼重佛法，往年的例，正月初五时皇帝便还要再来千福寺一趟，为国祝祷。

??圣驾离开的当日，她去见了净尘师太，以心存旧人无法静心礼佛为名，央求净尘师太准许她担寺中活，算是苦修，或能静心。

??能以彼之还治彼，婉嫔很想看一看。

??里人人都说她温婉，就连皇上去年承太后之意晋她嫔位的时候也记得她这好，挑了这婉字为封号。她的温婉原也不是假的，自小到大，京中官眷都对她多有夸赞。

??皇帝先是魂不守舍几个月，谁也看不去。后来虽缓了过来，也将她抛在了脑后。她的位份又不够，从前嫉她的、恨她的，都来踩了一脚。

??所以，她怕南，更怕南得封后彻彻底底占尽风光。若是那样，她怕是早晚要被心底的嫉恨烧死，变成一个毒妇。

??如今，婉嫔过得也算不错，看在太后的面上，就是位嫔妃也都敬她三分。可想着从前，终是意难平。

??央求再三之后，净尘师太答应了。

??大约是怕顾清霜自尽，皇帝这几日很信守承诺，当真没来扰她。顾清霜便得以好生歇了一歇，好歹歇得腰背不酸了，才有条不紊地着手一步安排。

??“烟太吵，睡不着。”她边说边往床

??“这阵咱们忙着太妃们的家宴，总归要在行留人，与她该走动便走动吧。”婉嫔已完全稳了来，端起茶盏抿了一，“她是有那个心思的，样貌也好，是迟早的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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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婉嫔自缓着气，终于平复了绪，阖目轻：“罢了，总归太后也不肯那位，我们且可慢慢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