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”

裴元彻尾音上扬的“嗯”了一声。

顾沅睫轻颤，“圣上的，与你有关么？”

裴元彻眉带笑，笑意却未及底，“他是孤的父皇，他好坏，孤自然关心。”

“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
“那你想听孤说什么呢？”

裴元彻上前一步，修的手指轻轻掸了她肩上并不存在的尘埃，漆黑的眸越发幽暗，笑，“难不成你还怜悯那个罔顾人的老东西？”

顾沅脸白了几分，躲开他的手，轻抿红，轻轻，“没有。”

她也没再多问，径直了屋。

裴元彻盯着她依旧纤细的背影，眸中笑意渐渐收敛，轻轻转动手中的扳指，底是一片冰冷的墨。

是，舞姬是他送的，士也是他寻来的。

可那老东西本就是要死的，早几个月，晚几个月，也没甚区别，倒不如死得有些价值，日后祭祀时，他也能多一分真心实意。

这些事他不是不敢承认，只是他不想用这些污糟事来脏她的耳朵。

他的沅沅只要在他的庇佑之单纯无忧的过日便是，那些暗的勾心斗角，他自会替她挡着。

………

决定要回安后，人们也开始收拾行。

眨五日过，元宵节如期而至。

这日清晨，顾沅刚梳妆完毕，就见裴元彻亲自端着一碗气腾腾的朝她走了过来。

顾沅瞥了他后小心翼翼生怕他着手的李贵，眉心蹙了蹙。

裴元彻张罗着她，“你起的刚好，趁吃。”

顾沅迟疑片刻，还是走到桌边坐，只见那缠枝莲纹的青瓷碗里，浮着九个白白胖胖的浮元。

不过一碗浮元而已，她还当他端着凤髓龙肝，不然何至于这般小心翼翼。

“今日是元宵，要吃浮元。”裴元彻将碗往她面前挪了挪。

见人并未准备其他早膳，又见他直勾勾盯着她，顾沅想了想，还是拿起调羹吃了。

待她完整吃一个，裴元彻问，“味如何？”

顾沅奇怪的看他一，“你没吃过浮元么？”

裴元彻像是被噎住，轻咳一声，佯装随意，“孤只是随问问。”

须臾，又满怀期待的对顾沅说，“是你喜的玫瑰芝麻馅的。”

顾沅没说话，只想着这男人好似越发唠叨了，从前也不觉得他这样多话，现吃碗浮元，还得听他在耳边叨叨叨这些，实在恼人。

在男人注视的目光，她慢慢的吃着。

一碗浮元吃到最后，还剩两个，她将汤匙放。

裴元彻问，“还剩两个，怎么不吃了。”

顾沅不动声扫过他袖沾着的白面，密的睫轻轻垂，淡淡，“吃饱了。”

“才吃七个而已。”

他拧着眉，她从前就吃的少，怎么来一趟胃好像更小了？何况她现在还怀着孩。

也不敢像从前那般严厉迫着她吃，他柔了嗓音，哄，“沅沅，再吃两个。这一碗九个，吃了九个，才能团团圆圆，久久。”

“团团圆圆，久久？”

顾沅神冷淡的念了一遍，清凌凌的眸直视着他，“这是你所期盼的，不是我想的。”

刹那间，周遭变得格外寂静，人们屏住呼，大气都不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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