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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76、【76】

连着了两个月的雪, 十二月的肃州城一片银装素裹。

城里城外都为新年忙活着，主街两旁的铺挂上红彤彤的灯笼，卖桃符、门神画、爆竹的摊前闹非凡, 坊市里也挤满了买卖年货的百姓, 大都穿着鼓鼓的袄，脸颊鼻冻得通红, 一开说话嘴里直冒白烟。

城东，一座两两的院落门，缓缓停两辆满载年货的板车。

“小, 小冬，快来搭把手——”

杂役虎一边卸货, 一边朝院门里喊着。

很快里就传来两脆生生的应声，“来了来了。”

俩穿着绿袄的小丫鬟一前一后跑了来, 见着这两大板车，惊叹一声, “这么多东西啊。”

“都是夫人给的单采买的，还有一辆车在后, 顾家赶着呢，估计过会儿就到, 放得都是夫人新的衣裳, 还有些缎啥的。这会儿夫人在屋里歇着吧？”

“刚伺候夫人喝过安胎药, 她去歇了。”丫鬟小看了天, “估摸要睡到用夕时才醒。”

“那你们正好闲着, 帮我一起搬, 改日我给你们俩买糖吃。”虎笑。

“瞧你说的，你不给我们买糖吃，我们哪就不帮你了？”

“是是是, 两位好，咱们快搬，好把地儿腾来给顾家，他那车上的年货才叫多呢。”

三人边齐心合力搬着东西，一边聊着些闲话。

一会儿说起今晚厨房的王妈了什么吃的，一会儿又说年后夫人打算请一个稳婆住来陪产，聊着聊着，又说起明日夫人要去普渡寺上香祈福的事。

小抱着一筐蔬菜往里走，“夫人打算去寺里供两盏明灯，也不知是给谁供的。”

小冬各提着两篮鲜果，接话，“还能给谁供，当然是咱们早逝的主君呀。唉，说来也可怜，夫人这般年轻貌就当了寡妇……”

虎扛着半扇猪，吭哧吭哧着气，还不忘话，“一盏是给主君供，那另一盏呢？”

小和小冬面面相觑，也答不来。

她们与虎都是两个月前被夫人从牙行买来的，对主家的了解并不多。

她们所知的，大都是夫人主动告知的。

比如夫人与顾家也是新来肃州定居的，再比如，夫人本是安人，十四岁嫁给个洛商为妻，夫妻恩五载，鹣鲽，不曾想那商人去西域采买，路上遭了匪徒，一命呜呼。

亡夫的兄弟闹着分家产，婆母以她嫁家门多年无所，一纸休书将她赶了来。

多亏亡夫生前就有防备，藏了笔丰厚的私产在顾家那。顾家忠诚可信，见夫人落难，将那笔私产给了夫人，又听夫人要来肃州，便一路护送。

行至途中，夫人发现她怀了亡夫的遗腹，念往日夫妻恩，她决心留孩，单独将孩抚养大。

初次听到这个故事时，小、小冬、虎都偷偷红了眶，只觉得夫人人心善，为何却命运多舛，遭受这些罪过。

衙门理籍的书吏听到这个故事时，也叹于她的忠贞与，不动声收过二十两的孝敬银，不到三日便给了她一封盖了官府大印的新籍。

拿着新份的顾沅从衙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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