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犬（9）

奥德莉睁时，看见了一条在月静谧淌的细，平静的面倒映一张被打的脸，黑发异瞳，正是安格斯。观样貌，应当是他十七八岁的时候。

这已经是奥德莉连续两夜有关安格斯的梦了，在自己梦中经历他人过去这事，实在奇特又诡异。

安格斯单膝跪在边，掬起几捧清胡清洗脸上的血迹，底一张净清俊的脸。珠顺着两侧的发滴落，啪一声掉面，暗红涟漪圈圈开，很快又击散在不足一米宽的岸边。

奥德莉认得安格斯此刻所在的地方。人工凿引的、岸边铺陈的鹅卵石、前的木一切她都无比熟悉，正是卡佩庄园里的一园。

冰凉的浇在脸上，即便在梦里，奥德莉也能受到冬夜里那份彻骨的寒意，然而安格斯却面不改，洗完脸，又低着将手掌埋，仔仔细细将掌纹里的血污清洗了一遍又一遍。

若说他等会儿要用这双手去捧城主的权杖，奥德莉也信不疑。

他侧放着一柄洗净的弯刀和一张真的人面，怀里松松垮垮别着一本薄册，封面角落用暗红的笔写着账簿几字，许是刚完成任务回来。

月挂中天，夜已。一抹昏黄光线从安格斯背后投落在他前，这般晚房间还燃着烛火的，应是她的书房。

四周静谧无声，偌大的园里，唯有细微的声不断响起。

忽然，远的转角传脚步声，边的影倏然动起来，安格斯一把抓过刀和面，绕过巡夜的侍卫，悄无声息地攀上墙，从窗轻车熟路地翻了去。

不怪安格斯这般谨慎，自他选择成为奥德莉暗中的一把刀开始，他便已经学会了最基本的隐藏和伪装。

在人前上各式各样的面，令真正的模样淡人们的视野，被人遗忘，直至完全消失。

如今除了奥德莉，已无人知晓当初卡佩家的小从角斗场买的那名异瞳隶，是门在外时，跟在她后的那名不起的侍从。

安格斯推开二楼的窗，却未看见书桌前有人。他轻巧落地，随意扫视了一圈后离开，鼻尖却嗅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，像是奥德莉常用的香料，又像是酒香

他停脚步，若有所思地转望向书房里供休息用的隔间，门扉半掩，有一半指宽的门。清浅的呼声绕过那扇未闭拢的门，一声接一声地钻他耳中。

安格斯握腰间的弯刀。她在里面

发间还在滴，他却好似没有察觉，一动未动地站在书房中间，定定望着那扇样式普通的木门，或许是因为绷的神经带给他的错觉，他总觉得鼻尖的酒气更重了。

钟表里的细指针一走一停，发咔、咔的轻响，不知过了多时间，安格斯仿佛终于定决心，忽然动了起来。

他抬步往里走去，指握上门手，轻轻一推，一烈酒气顿时扑面而来。

隔间里那张床榻上，正倒着着华服的奥德莉。她衣鞋未褪，面容红，显然已经醉得一塌糊涂。

一只匀称白净的手臂垂在床边，五指纤细，仿佛从雪中捞。安格斯握着门手，呆站着看了好几。

小？他轻轻唤了一声，似是被满屋的酒香熏哑了嗓音，那声音低而沉，不复往日清亮。

声音在屋中绕了一圈又回到他的耳朵，他没有听见任何回答。

安格斯关上门，放轻脚步走到她跟前，单膝跪在床边，那双洗得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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