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家看顾清溪提来，自然是兴，嚷着说正好缺了，顾清溪就给每个人搪瓷缸里冲上一些，彭燕又把一个粮给顾清溪，换了顾清溪一个凉的，大家凑合着吃。

而在胡翠旁边的是顾红英，顾红英就是那个顾清溪中“隔村”的。

顾红英肤比较黑，她也自卑，平时沉默寡言，不太说话。

那个时候，胡翠一标准利的普通话了，没一音。

几个女孩难免就说起来白天的事，彭燕敬佩得不行了：“清溪你可真行，你竟然那么诈她，你怎么就那么聪明呢，这简直是可以写小说里了！”

顾红英家境光景还可以，不过重男轻女，家里指望着她别上学了，早回家务农，或者嫁人了嫁妆钱供应面的弟弟，所以她求学求得最为艰难。

过有两个家就住在县城里，只是占了位置，方便的时候在宿舍歇歇脚，其实平时本不来，特别是现在天这么冷，人家更不愿意来宿舍受罪。

只是一切都没发生，她找不到任何线索罢了，至少在那个命运的转折前，这些都是她朴实善良的好同学。

顾清溪正用勺将那泡在开里的红粱面窝窝戳开，那红粱面窝窝冷冷的，冻得几乎像石一样僵，她得用力气戳。

顾清溪垂了睛，沉默地吃着。

彭燕不知顾清溪的心事，在那里说得绘声绘，她已经开始给大家讲《雕英雄传》里面的故事了，听得大家惊奇地瞪大睛。

是以顾清溪回去的时候，宿舍里就三个人，彭燕胡翠和顾红英，几个人把床上的铺盖揭起来，老木的床板，又在床板上铺了旧报纸，就在上面铺展开粮和咸菜吃饭。

听王老师那意思，自己当年考得不错，应该不是胡翠冒用了自己的成绩吧？毕竟她那大学实在一般。

此时的胡翠，正睁着朴素的睛，咬一腌胡萝卜，就着那粮艰难地嚼，听到这话，她用敬佩的目光望着自己：“要是咱们，本想不到这法啊！”

顾清溪暗暗地揣度着，其实都是有可能的，谁都有可能。

年轻时候，她是让人敬佩的顾清溪，也是骄傲的顾清溪，不过后来那件事直接压垮了她的脊梁骨，她就那么匆忙嫁人了。

如今，重新回到她最好的年华，在她还是那个让人敬佩的顾清溪时，她忍不住审视着宿舍里的几个人。

胡翠同样是农村，学习刻苦，不过学习一直不好，遇到什么问题最向自己请教，后来考的时候，她发挥得其实很一般，只上了一个非常普通的大学，不过也是首都的大学，后来留在帝都，自己一步步地熬上去的。

不过……考是先填志愿然后考试的，她先填了志愿之后再冒用了自己的成绩，所以只能去那个普通的大学，也有可能。

会是谁呢？

谁能想到，后来她特意回去看望过顾清溪，穿着羊绒衫，围着大红围巾，笑得神采飞扬，说清溪你不知首都多么好，还说我谈对象了，和谭树礼谈。

听到这话，她也只是笑了笑，没说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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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宿舍几个人，包括后来因为三落榜而加她们宿舍的顾秀云，每个都比她前途远大，每个都无法理解当年那么优秀的顾清溪竟然就当了一个农村妇人，一个小学老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