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怕你等着急，”宝绽上来系好安全带，“太晚了。”

匡正发动车，装作不经意地问：“什么了，这么晚？”

宝绽停了一才回答：“朋友有事，让我帮个忙，”他垂睛，“最近都晚的，你早上不用带我了。”

匡正单手转动方向盘，黎明前的街，空旷寂静：“好。”

宝绽没再说什么，转望向窗外，像是第一次穿过拂晓时分的夜。

匡正瞄着他的侧影：“那个钱，”他小心地说，“不用急着还，我暂时用不到。”

“嗯，我明白。”宝绽知他不差钱。

匡正有心烦意。

“对了，”宝绽扭着腰从兜里掏东西，那个姿势，像折弯了一新鲜的竹，青葱柔韧，“这个给你。”

正好是红灯，匡正挂空挡，宝绽递过来一把钥匙，钥匙儿里拴着一条小红绳，“我午的，”他给他代，“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自己饭，在冰箱里，用保鲜盒装的，我会多几样，你挑吃的吃，碗筷不用，我回家再收拾。”

匡正接过钥匙，有些意外，他大半夜来打工，还想着给自己饭：“好……”把钥匙揣兜里，他忍不住问，“这个房主……和你是什么关系？”

“啊？”宝绽愣愣的。

“就是……”匡正难得说话这么费劲，“你住在别人的房里……”

“嗯，”宝绽还是没明白，“房主是个大老板。”

匡正知是老板，不是老板也买不起这样的别墅，“房主……”他了嘴：“是男的女的？”

宝绽眨了眨睛，明白他的意思了：“男的男的！”他急着解释，有难堪，“只是借我住，没有任何别的关系！”

匡正，忽然后悔问他这个，宝绽的生活很简单，不像他，金玉其外败絮其中。

他把宝绽送到家门，看他屋，然后调库，宝绽从窗里等着对面的客厅亮起灯，才缓缓拉上窗帘。

一个人了，他坐在沙发上，浑疲惫。

发有淡淡的酒味，很难闻，这么些年，他在台上演秦琼林冲，演了一傲气，了台，却要去收拾打碎的酒杯，去别人的呕吐，他不甘心，也委屈。

掏手机，这个时间，他只能给一个人打电话。

彩铃响了很久，那边才接起来：“喂……宝绽。”

“师哥，”宝绽盯着天板上的大吊灯，半天才说，“我睡不着。”

时阔亭从床上坐起来，打着呵欠一烟：“还记得以前吗，咱俩一个床，你晚上睡不着总让我给你讲鬼故事。”

宝绽记得，他们的中学时代。

“有个吓人的，”时阔亭回忆，“一个男的，远房亲戚死了，他去奔丧。”

宝绽静静地听。

“半夜突然肚疼，起来上厕所，是那老式的蹲坑，他迷迷糊糊的，上完提，怎么也提不上来，”时阔亭压低声音，想制造一恐怖的氛围，“低一看，厕所的窟窿儿里伸来一只手，血淋淋的，把他的拽住了！”

对，有这个故事，宝绽轻笑，他从小就不害怕。

那时他们十三四岁，上初中，时阔亭是学校的风云人，个得帅，总和一帮学习不好的富二代打篮球，他不住校，但老喜往男生宿舍跑，一间屋八个人，宝绽是其中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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