倘若传言不假，她少说也该有四五十，如今看起来多却只有三十五六，正所谓“徐娘半老，风韵犹存”，就连她的衣着也和小姑娘一般鲜，幸好是在夜里看来，若是白日，想必会有几分稽。

李思娘也正打量着这位不请自来的妙人儿，她在这行当了数十年，一双睛早就磨炼得和琉璃珠一般，岂会瞧不楚瑜乃男扮女装。

再说了，没听说哪位公逛窑还带着自家丫的，就连儿也不会犯这忌讳。

李思娘也不戳穿她，只将窄窄凤里堆积起妩媚笑意，“这么晚了，公还来找乐么？”

楚瑜懒得与她兜圈，脆说：“我是来找人的。”

今儿可是知府大人包的场，李思娘没敢接见外客，这人却声声说她来找人，是赵知府蓄养的姬妾，还是哪个不懂事的外室？

李思娘略一思索，笑盈盈的：“公你想必错了，我们这里没有您要找的人，况且，我李思娘也从不接待外客。”

楚瑜努一努嘴，盼将一锭沉甸甸的银到老鸨手中，楚瑜傲的扬起，“你不妨对我说实话，有没有一位姓朱的来过？”

财帛动人心，李思娘握着那银，心思便活泛起来，原来是卫尉大人的相好上门来了，这个倒与她不相，不过今夜乃赵知府苦心布置的宴会，万万不能让外人给搅和了。

李思娘想了想，因笑：“有是有，不过已经走了，公您不若往别寻去，想必还未走远。”

说着，悄悄将那锭银藏袖里，阖上门。

殊不知楚瑜也非好糊的，见李思娘神闪烁，便知这老鸨撒惯了慌。她也不废话，趁着角门还未合拢，一个使过去，盼望秋赶一拥而上，将门堵住。

李思娘吃了一惊，“公您这是什么？”

楚瑜闲闲打开手中折扇，“拿人钱财与人消灾，妈妈，还请您为在引路。”

这一声“妈妈”听得李思娘好不恼火，她向来不肯服老，素日来往的谁不称她一句“李大姑娘”，偏偏面前这个好没。不过瞧见楚瑜一伙这般凶悍，她心里那气焰也自萎去，俗谚龙不压地蛇，可她一个倚门卖笑的暗门，纵然有些势力，又怎能和这伙人碰呢？

李思娘只能暗叹一声小本生意不好，到底还是认命地引了楚瑜去。

这屋从外看十分窄小，里却别有天，连着数排楼阁，俱是雕梁画栋，装饰十分。中央还有一个方圆丈许的小池，池中着数莲，纵然凋叶落，只余残梗，但闻微风自湖面冉冉过，也别有一沁人心脾的意境。

楚瑜的嘴角不禁微微张大。

李思娘看着颇为自傲，“不是我自自擂，要论风景秀，引人胜，就连城中最好的醉红楼、倚翠阁都比不过我这小地方呢！”

楚瑜沉脸，“少废话，快领我去见姓朱的！再迟一步，我让人了你的。”

吓唬谁呀，李思娘暗暗嘀咕，卫尉大人那般清俊人，不知从哪里讨了这个星，真是倒了八辈的霉。

女人的嫉妒心发作起来，许是比吃人的老虎还可怕。李思娘不敢与其争执，地闭上嘴，加快步。

她带着楚瑜七拐八拐，绕了几个弯也没看到朱墨居，楚瑜不禁起了疑，“你别是哄我吧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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