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而二人都非不通理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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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是母亲，一个是妻，他自然是希望二人能和睦相的。

他始终记得，过去的十几年里，刘夫人为了抚养他这个并非亲生的儿，几乎是呕心沥血，费尽心神。

她从未将此当作自己的家，却仿佛总绕不开去。

俱是喜悦不已。

她心中渐渐有些不是滋味。

刘夫人素来易受旁人言语左右，便也恐他这个儿听了旁人的议论，生芥，于是对他越发关怀备至，甚至比寻常人家的亲生母亲都更好些。

因早早没了夫君，她这辈便只盼着能见到唯一的继能生活顺遂，所的一切，也都是为了他。

从前因丈夫故去，继年幼，家中无劳力，她只能靠着每日起早贪黑地针线活，替人浣衣来换些粮，母二人常有不果腹的时候。

如此多年，她方得了乡邻们的称赞。可饶是如此，仍有人在背后议论这一对并非亲生的母。

郗翰之想了想，肃了脸，冲刘夫人郑重：“阿绮弱，好容易怀上这一胎，定要妥当些。而母亲一向都是好心的，只是有时抵不过旁人别有用心。儿今日便直言，往后母亲但凡听别人说了什么，可来问儿，儿若不在府中，便命人来传信，儿知了，再忙碌也定会好好同母亲解释。”

后来二人在南时失散，经过多年，好容易寻到，刘夫人自然更多了庆幸，越发事事以他为重。

郗翰之行在旁，不时观察她面容，待行至屋外，见到院外草木时，不由：“屋里每日都有人清扫，可外这些草木，都是你亲自带着人打理的，除了你，旁人都不来。”

可不论二人几十年生活习的大差异，先前的巧娟也好，红夫也罢，都已令她们或多或少生了嫌隙。

郗翰之遂命人扶着刘夫人回屋后，便随阿绮一同往院中去。

刘夫人听罢，想起自己先前的几桩糊涂事，面上有些讪讪，忙不迭应：“我明白了，这回知儿媳有，我本药替她张罗，可想起先前的事，便罢了。翰之放心，母亲如今知了，绝不擅作主张。只是累了你，不但要忙军政大事，还得来我这老婆……”

母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，便已行至府中。

尤其刘夫人，方才见人多，还稍掩饰着，此刻一双浑浊双目已了，当着儿的面，双手合十，仰面不住：“多谢佛祖天神开，令我儿有后了！”

寿这座府邸住了两年，上一回离去时，本以为不会再回来，可兜兜转转隔了月余，又重回此，阿绮心中莫名生几分恍惚。

每至腹中饥饿时，她却总将自己的那一份省给儿。

郗翰之望着母亲不知是向佛祖还是别的神明谢的模样，眸中也掠过温柔之。

刘夫人如今事事以儿媳为重，也不叫郗翰之一同用饭，直着他回屋去。

侍草，是她自小便

阿绮顺着他视线望去，果然见院中草木因盛夏而葱郁，却也得太过茂密，失了先前她心养护时的意趣。

郗翰之收起在外人面前的气势，冲母亲恭敬笑：“母亲养了儿多年，早已比亲生的更亲，如今母亲年纪大了，儿耐心孝顺，本是分之事，母亲不必愧疚。”

郗翰之回想着旧事，心底动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