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双臂渐渐收，将面颊埋她发间，嗅着其中馨香，：“我不是为他而来。”

袁朔大约便是有意将孙宽揽麾，才从她这个孙宽妻妹上着手。

先前她还未想明白，今日同堂说话时，方恍然大悟。

阿绮静了静，忽而极轻地冷笑一声，：“郎君说笑了，阿绮已遵父亲的意嫁来，只是不知，到底有何理由，教阿绮该信赖郎君？”

话音落，后的郗翰之却是渐渐僵住了。

阿绮本就恹恹的，没什么力气，虽心中不喜，可见他再无别的动静，遂也未再抗拒。

如今想来，她与梦中截然不同的面目，难是因她也知晓了什么？

郗翰之轻叹一声，双臂微微使力, 将她桎梏住，低声：“莫动, 你寒, 我只是想教你少些痛苦罢了。”

说着，他的手掌移至她小腹，不轻不重地缓缓。

黑夜里，阿绮盈着光的眸闪动，未再说话。

此言一，却令郗翰之猛然一震。

她已然顺从地嫁来，还有何理由，需对他全然地信赖与依靠？

她究竟为何，自二人婚后初见时，便那般的戒备与抗拒。她先前说过的许多理由，都十分经不起思忖，只是当时他总轻易便被她激怒。

“阿绮，为何你待我，这般戒备，这般不信任？可是因发生了什么事？”

不论如何，她总不会以为他是特地为了自己，才这般急地赶来。

她本就已浑乏力，此时咬了咬，终是没再推拒。

接来的三两日里，郗翰之夜夜都卧在室的床上，与阿绮同眠，替她着腹。

她还记得，数月前他征离去时，二人分明还十分冷淡，再见，却忽然似变了个人一般。

黑暗中，她睁着，静静望着被衾上朦胧的纹路，低声：“郎君此番为何这样急着来宁州？”

掌心间的温度透过衣传来, 果然令阿绮减轻了许多疼痛不适。

“郎君若是为了秭夫而来，大可直言，不必如此。”

只是，他心中亦始终有疑惑。

是了，他们这场婚姻里，二人本就悬殊。他虽自负一才能，远胜大多世家贵族，可在旁人里，她的确是低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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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州虽重要，他却还不屑靠着妻来笼络旁人，一如当日在建康同刘澍恩说的一般。

只不知郗翰之此来，是否也是为此而来。

便如将她一路护送而来，又屡屡现在边的袁朔，看似无意，她却始终不信皆是巧合。

陡然睁, 不由分说便挣扎着要将他推开。

……

袁朔志在南方，宁州地广，虽不常为人重视，却至关重要。过去多年，宁州各族虽主动臣服朝廷，然士族们却鲜少能有此地经营者，如今有了孙宽，年轻有为，又因其，从未牵涉士族间的纠葛，虽还只是牂柯史，却前途无限，正是堪用之才。

他仔细想过许多回，尤其那日在家中惊梦后，赶来这一路上，愈觉不解。

他无声叹，愈小心地搂她，替她腹，沉默许久，嗓音低哑：“我知你心中并不愿对我信赖亲近，我——方才说的话，皆是自肺腑，并非酒后妄言。且给我些时日，我会教你明白……”

这大约又是上天对他的惩罚，教那个他在梦中辜负的妻，一梦而醒后，变得冷心冷，时刻清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