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方转过，却一对上他闪着温光泽的眸。

阿绮但笑，略与他说了两句此地风土人，便借故回舱中去。

他语调轻缓，仿佛真如熟稔的兄一般满是关切。

此已近万寿，再行了不过半日，这数艘船只便已靠岸。众人改走陆路，又过半个时辰，终得城中。

其中为首者，臂弯中挟着个大大的木箱，格外惹。

袁朔轻叹一声，移开视线，：“如今郗使君正与燕国大战，你却未等得他战果如何，便一人独往宁州来，教我不由多想了些。你无父兄可靠，孤一人，总要教人多担忧些。”

他温和的嗓音恰在江风中，却令阿绮一怔，片刻方反应那个“他”，指的正是她的夫君郗翰之。

阿绮坐车中，一听便知是自建康伴堂同来的仆从，忙掀车帘笑：“正是，可是阿姊命你来的？阿姊一切可好？”

百姓们本未细思，只见有儿狂奔而来，一面意识退至两侧，让来，一面还不满地指指，只是哪里来的人军，不懂规矩。

“那可是一向欺辱汉人的鲜卑人！打得好！死不足惜！”

袁朔自不再同往，问过那仆从后，便与阿绮作别，往驿站方向去。

她语气中不自觉带了半分防备。

一时间，百姓间自议论纷纷，渐至振奋不已，个个停步驻足，翘首而望，令原本就人群车往来不绝的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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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绮未再多言，略笑了笑，便转回舱中。

“南燕的土地收复了！”

然待他们多呼了两遍，人群中方有人渐渐反应过来，自起初的迟钝，变作狂喜。

“是那个寒微，却娶了崔公女的郗使君！”

见将至人密集，他们却并未放缓速，反而继续扬鞭，放声呼：“前方捷报！豫州刺史郗翰之大胜南燕，夺回国土，斩鲜卑小儿晏怀南颅，特献与陛！”

远里方向，赫然有数人披铠甲，稳稳坐于上，奔驰而来。

在荆州多年，周遭山川人文，早已熟稔于心，此地虽已至宁州，却邻我治，自然也要知晓些。”

“是吗？”袁朔但笑，目中关切不变，“如此最好。”

“郗使君——斩了南燕鲜卑人的皇帝！”

然这日却格外不同。

城门，早有自史府中派来迎候的人，一见车近，忙上前问：“可是阿绮娘？”

此言如平地惊雷，于往来百姓间激起千层浪。

“阿绮，他——待你可好？”

……

建康城中，而宽阔的御边，依旧人来人往，络绎不绝，凡车至此，皆得放缓速度经过。

说着，忙上前去，接了车夫手中的缰绳鞭，往史府行去。

“使君何此言？”

阿绮不动声，仔细望着他，淡淡：“劳使君关怀，我与夫君间并无不妥。”

……

那仆从一见阿绮便认来了，顿时满面笑意，连连：“确是夫人命仆来的，夫人一切都好，只是日日盼着阿绮娘来罢了！仆这便带路去！”

“郗使君——四十余年，咱们晋人，可算一雪前耻！”

她始终清楚，她与郗翰之的纠葛，仅限于二人之间而已，对外人多言，只会徒增烦忧。尤其袁朔这般沉不可测者，更要谨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