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转望去，便见郗翰之已踏屋中，正凝眉望着翠微等人，冷声：“这是母亲教人送来的汤饼？”

那婢应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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婆母好心送来的吃，儿媳却统统分给了婢们，看来十分不尊重。

刘夫人年轻时，力尚可，碗汤饼自不在话，然如今年岁渐，脚也不灵便，那汤饼须得立在案板边久的面，哪里受得了？

郗翰之眸光复杂，：“如此便好。儿只恐她脾大，依着门的派，与母亲不和。”

然才见她了几分笑意，却听屋外传来脚步声，接着便是一低沉嗓音：“这是在什么？”

刘夫人：“自然是好。她一个世家贵女，遂不常到我这来早晚见礼的，可从来都是恭敬的，你不在时，每日里我的饮穿，她皆派人来关照着。”

寝房中，阿绮才得了刘夫人送来的汤饼，略尝了两，教那婢回去谢后，便将余的分给屋中仆婢们。

如此亲属，饶是郗翰之先前已命人送了许多钱粮去，仍不能报其恩，自不能拒绝。

后来刘夫人与他失散，也是因靠着陈氏一门，方能安多年。

说罢，她抚了抚上衣，：“如今你了使君，我便是使君的母亲，不能再如从前一般寒酸，可这些衣饰我哪里懂得？皆是儿媳边的翠微过来，一教我辨认其中的料与绣纹。”

刘夫人闻言，似乎想起了什么，放碗箸，：“我瞧她未必傲，只我是个乡野妇人，本也的确与她说不到一。不过，前日我却接到了一封信，是陈家送来的，你表妹红夫的夫君殁了，如今新寡，家中仿佛有些艰难，正要往寿来投奔咱们。我想着若他们来了，我恰也多了能说话的人，只不知你以为如何？”

这位梁姨母乃郗翰之生母的亲妹妹，当年将被父亲抛弃在畔的郗翰之带回家中，亲自哺育，才令他免于夭折。

“儿以为甚好。往后母亲在府中，亦能多个伴。”

刘夫人摇笑：“不累不累，我过惯了从前的穷苦日，若当真每日里歇着，什么也不，才觉闷得慌。不过一锅汤饼，你吃得觉可，我便兴。”

众人边边与她说着话，知她见了建康来的侍后，便始终不愉，正想着法逗她笑。

望向母亲一双粝的手，：“儿令母亲受苦多年，如今好容易能侍奉边，如何还能教母亲劳累，亲自汤饼？”

陈家表妹名红夫，乃郗翰之姨母梁氏之女。

他遂将即将征一事与刘夫人说了，又：“因不久便要走，大约不会再来与母亲作别，这数月儿不在家中，母亲定要保重。”

不过是多些人罢了，于他而言，并无顾虑。

说着，她又转吩咐婢：“不知建康是否有伏日吃汤饼的风俗，你且将余的送去给儿媳，也教她尝一尝。”

母亲才来时，他曾留意过婆媳二人，那时觉尚可，今日却仍忍不住问一句。

……

郗翰之边边望刘夫人神，问：“这几月里，阿绮待母亲可好？”

然阿绮懒得解释

她靠在榻边，手里握了柄团扇，一一扇着微风，闲望案边正汤饼的翠微等人。

刘夫人依依不舍，却不敢多留，拉着他又说了一阵话，便着他回屋去同妻辞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