郗翰之闻言，意识侧目，望一边妇人。

阿绮有心要避开萧明棠，却又推拒不得，只得更衣梳妆，与郗翰之一同，随谒者，至宣训殿拜见苏后。

二人并肩落座，俱是恭敬垂首，并不言语。

此言自兄之，实在歹毒至极。

却谢夫人自愤然离去后，便匆匆回府，将先前之事尽数说与崔淮。

殿中，只苏后一人正襟危坐，一见二人，不待其行礼毕，便命人设榻。

阿绮到底也是在这城中大

：“且寻两个靠得住的兵卒家眷，作寻常仆从府中来事，替我暗中看着夫人之言行，府外你也命人留意着。”

四目相对间，二人俱未有动作，只静静遥立，不知所想。

他说着，在屋中焦躁地来回踱步，甩袖恨：“早知今日会如此有辱家门，当日王史兵败，我真该盼着你也一同在会稽丧命才好！”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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片刻后，各自移开视线，仿如未见。

崔淮被她陡然说穿心事，既羞且恨，涨红着脸指着妹妹，一时说不话来，许久，方冷笑一声，拂袖至案前，提笔于缣帛上疾书，：“你既执意要嫁给那姓孙的，我自然拦不住你。只是，他若要娶我崔家女，总得付代价！我这便亲书一封，送会稽去，我倒要瞧瞧，会稽，乃至整个扬州，还有何人敢用他孙宽！”

苏后自然要挽留，当即命谒者前去，领夫妇二人于临行前拜别。

恰此时，立在中的阿绮仿佛有所察觉，蓦然回首，正对上他的视线。

如今的她，的确沉稳端庄，于他面前，从未有过活泼生动的模样。

……

郗翰之：“她既愿去便去吧。她是崔公独女，便是再不待见我，我也得多容忍些。若此时便将她一人留，倒真教人觉我忘恩负义。”

郗翰之自决定要尽快离开建康，便即刻上书天与太后辞行。

崔淮闻之，自一面与夫人大骂阿绮不知好歹，心思歹毒，未将家族利益放在心上，一面又束手无策，不知如何，才能挽回局面。

崔萱又屈又惊，不由也怒：“兄不过是忧心自己的仕途罢了，何至于开闭要扯整个崔氏？我崔氏人丁兴旺，田宅颇多，兄横竖也不能如父亲与叔父一般位极人臣了，官位之低，于家族之兴盛，分明已无足轻重！”

想起那日往同泰寺去时，远远见过的她风姿动人，明丽夺目的模样，他默默收回视线，忍心底的复杂心绪。

崔淮望着妹妹这副模样，却愈气不打一来。

崔萱自从同泰寺归来后，便被兄嫂禁于府中，不得外，此时知谢夫人才去寻了阿绮，忙赶来探听况，知阿绮果然拒绝了谢夫人的请求，方放心来。

刘澍恩忙应，侧目望着仍忙碌的众人，问：“使君可是要携夫人同往寿去？”

从前父亲仍在时，这个嫡的妹妹颇受，他虽为兄，却丝毫不敢苛责。如今父亲已逝，他已然掌家，便有恃无恐，霍然起，指着妹妹大骂：“你与阿绮，不愧是好妹！两个不肖女，都这般不顾份，要以士族女份，低嫁给寒门庶族的荒伧武人！”

苏后端详片刻，稍有慨地笑：“阿绮果然大了，自郗卿归来后，仿佛沉稳了许多。可怜我这老妇，却总还记得你幼时，在这殿中嘻笑的模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