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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仆从哪里见过这样寒光森森，挥舞不停的刀？吓得浑哆嗦，躬将那两株和着污泥的竹笋捧在怀中，飞快离去。

郗翰之将桌案上笔墨缣帛等收起，令人盛了两碗，与刘澍恩对坐而。

其余婢等纷纷垂首敛目，丝毫不敢动弹，唯恐受迁怒。

刘澍恩亦不敢再动，只放碗箸，小心望着他。

他慢慢放碗与箸，本就去了大半的胃登时全消。

书房中，他独坐案前，取来笔墨与缣帛，细细思量着早已烂熟于心的疆域图，一将豫州附近之况绘，又将附近州郡之刺史、史之名尽数标注，蹙眉思忖半晌，方将刘澍恩唤，将图铺开，：“昨日，太后已定，要我不日任豫州刺史，镇寿，想来再过数日，咱们便要启程往寿去。只是，豫州至荆州一带，形势复杂，须得谨慎些。”

郗翰之饮两，只觉腹中温，留余香，滋味悠，果然是江南鲜，与众不同，遂随：“府中倒恰有老鸭之。”

他脸渐冷，望着瓷碗中一截透着翠绿的笋尖，默默举箸夹起，品尝。

笋尖浸了鲜汤，莹剔透，本该是滋味最之时，可待细细咀嚼，却未有料想中的脆，反多了几分咽不，嚼不断的韧劲。

中才饮的汤忽而变得滋味复杂。

那婢观他如此神，忙俯首：“使君恕罪，不知使君喜好，这便去换些材。”

果然是生在世家的女，惯会享乐，倒是他这个夫君，本不该归来，扰了她的闲雅致，她不得不弃了家中早备好的鲜笋老鸭，偏偏要去菱洲岛。

腾腾的汤羹洁白鲜，香气扑鼻，令用惯军中糙伙的二人指大动。

直接取来战场上用的刀，愤似的劈手过去，随意砍两株，不顾飞溅的污泥，丢至廊边，冲仆从：“拿去炖汤。”

不过晚了一个时辰，那竹笋便已不复鲜。

刘澍恩应是。

郗翰之以为然：“我正要说此事。你先令敬派些人至寿以北，探一探鲜卑局势如何，至于豫州境，暂兵不动，且先将我将镇的消息放，瞧瞧诸郡守、县令等，乃至袁朔，都如何作为。”

他抬望一窗外明媚天，只觉索然无味，一片寂寥，摇：“罢了，不必再换。”

一言，郗翰之面一僵，已是想起了清晨的不愉，不由冷笑。

既非上品，再好的材也匹不

捧巾帕杯盘的婢笑：“使君不知，此汤本是夫人最喜之，每年日必要尝一尝，一见落雨，厨房便备了，只等着雨后挖笋之，不料夫人昨日却去了菱洲岛。”

可郗翰之却仿佛已将怒火统统发净，将刀收起，再抬时，已恢复行止合宜，风度翩翩的模样，连衣角污泥也掩不住其气度。

他一宽袍大袖，施施然往书房行去。

二人又商议一阵，将细节署一一定后，屋外便有婢将才炖好的竹笋老鸭汤送。

袁朔手握重兵，早有异心，朝廷颇忌惮，始终不敢动他。

刘澍恩亦垂首观图，沉思：“使君说得不错，豫州附荆州，袁朔踞荆州，正有鲸吞豫州之心，听闻他早有意令族中弟继任豫州刺史，此番使君前去，定会引其不满，实在得小心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