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轻寒一怔, 没有上回答。

他不疾不徐：“等你愿意信任我，等你将我放在心上。”

七条胡同尽的小院中，芭蕉绿了，海棠红了，意盎然。

他望着她温言语的模样，沉默许久，低低：“没关系，我可以等。”

这小事，聂轻寒自然不会拂了她的意。自那日他向她挑明心意后，他待她的态度又大有不同，连天工坊也不大回了，

年年咬了咬：“我不能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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聂小乙他……年年玉手一颤，血上涌，顿时呆若木。

年年对上他乌沉沉的眸，心生悸，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。许久，怏怏地了。

他问：“那册究竟是什么，你从哪里得来的？”

他不该心的，然而，想到她先前哭得仿佛天崩地裂的模样，终是不忍。淡淡开：“你得先告诉我，你是不是早就知那册有问题？”年年神游移，正要开，他截断她，“年年，我要听实话。”

年年对上他神难辨的幽黑凤眸，有些恼了：“你要等到什么时候？”

她睛兀自红彤彤的，心酸：“饿了没？太白楼的席面送到了, 我让阿桃来服侍你起？”

他问：“连我也不能？”

“不必。”她摇了摇，攥住他袖角问，“聂小乙，羊册被你销毁了, 有没有剩残片？”

*

聂轻寒在西山的别院早在年前就置办好了，亭台楼阁，小桥，能泛舟垂钓，四时景致绝佳。年年大老远地坐车去看了一回，却嫌弃新漆的房有味儿，不肯搬去，宁肯依旧窝在这小小的宅院中。

年年娥眉轻蹙，言又止，玉白的手指不知不觉攥了他的小指。

年年原是不抱太多希望，见他模样, 心知有门, 睛微亮：“你把残片还给我好不好？”有残片, 说不定就有办法联系上系统。她离开不了这个世界心急如焚，系统联系不上她又何尝不急？

聂轻寒沉不语。

他用力住她的手，不容她逃脱，目光牢牢锁住她，再也不掩饰自己的绪：“你的心，会这样为我动吗？”

“年年，”他轻唤，望着她理直气壮的模样，心中生涩：哪怕上要当母亲了，她依旧还是那般懵懂。他忽然不想这么糊去了，反握住她柔若无骨的手，慢慢拉起，在他的心，问，“觉到了吗？”

年年不满：“我什么时候不将你放在心上了？”从她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起，他就是她唯一关注的对象，整整九年，时时刻刻想着他的未来，生怕他的锦绣前程受到影响，这都不叫放在心上，什么叫放在心上？

年年顺着他的袖角往上，玉白的小手攥住他小指，轻轻晃了晃, 乞求之：“聂小乙，求你了。”

年年语：“聂小乙，你不要问了好不好？我真的不能说，可也不想说假话骗你。”

她向来傲，上一次求他，还是想要让福襄假死时。她就那么害怕幕后之人？

扑通，扑通……手的心快速而有力，一一地震动着，越来越快。年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，不安地想要缩手。

聂轻寒又问：“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回它的碎片？”

秋去来，时光如梭，杜鹃开时，京城四月的第一场雨也如期而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