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比她有才华，比她懂得多，比她更会恤百姓，最重要的是，和她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傀儡皇帝相比，皇后还有兵。

皇后既然力排众议，给了她一个“昭”字，那么在心里，也不会这么想她的曲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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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臣们都知，昭帝的尺八乃是世间一绝。直到源州城破，昭帝在奉先殿烧了一把大火，这尺八，就成了亡国之音。

程文看着她，目光复杂而幽，半晌才说：“是陛的禁令。”

终究是一死，为什么不死得净净些。

钟离朔已经死了，死在了三年前的夏源之里。

弘文馆的老师，或多或少听过她的曲音，但技巧掩盖一，能过考便可。只是那一日，她了考容时，程文却压了她的考题目，说：“弘文馆不将尺八作为曲艺考的科目，你再另选一门吧。”

钟离朔想，将江山给这样的人，她是对了。至少现在，她再睁开的时候，是一个没有战的天，而不是被钟离家的先祖恨铁不成钢的责骂。

是吧，梓潼。

于是她开，大胆问了缘由。

当年刺帝收回太妃的兵符，最终到了钟离朔的手上，登基之后，她把兵符还给了禤景宸。

皇后会带兵，而她，不会。

她是亡国君主，本不应该用“昭”这么的字谥号。她守不住祖宗的基业，她救不了自己在生火中挣扎的百姓，她是个无能的帝王。

恍惚地，她又想起她那

她把皇位让给皇后，没什么不好的。前朝也有皇后当政的先例，理所应当。更何况，她们夫妻一，她死了，皇后执政也是一样的。

只怕她还没源州，就魂归墟了。

程文说着，地看了她一，目光柔和又慈祥。

她疑惑不解，据她所知，弘文馆有教无类，不是什么乐，都算作曲艺考范围里面的。

是，是她一把火烧了奉先殿，是她不孝，在她赴死的时候，就想着自己的谥号，不是荒便是哀。

她只是和她母亲说的一样，命不太好，不能活的太久。

这些都过去了，她的一生，用一个昭字画了句号，已经足够圆满。

尺八，不是楚末的亡国之音，而是庆朝的盛世序曲。

她死在了供奉先祖的地方，化为了灰烬。而钟离家能继承皇位的，除了云中王之外，都被刺帝杀的净净了。

“尺八，是楚国的哀乐，不应在庆国的开端奏。”

钟离朔想个好皇帝，所有人都觉得她不适合皇帝，但她还是想个好皇帝。只有皇后觉得她能好，可她死的太早，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实现了。

钟离朔心不知是何滋味，半是失落，才是惆怅，惶惶然应了一句：“学生知了。”

尺八是落在外的太之作。

至此，昭明太的尺八就成了御龙之音。

“你，明白了吗？”

她对了，她没错。

可她还是觉得她没有错，不烧奉先殿，以她将死之躯守不住源州城。若是逃走，那放在奉先殿的祖先只能平白被凌辱。更何况，以她那时的，本不能北上与皇后汇合。

她转了门，望着这萧瑟的冬景，地呼一白气。将双手拢宽大的袖里，直腰杆朝着学舍走去。